晏归澜不知想到什么事,神色淡了下来:“你有所不知,这次华蓥出嫁皇上很是看重,特地派了自己的长子送嫁,既然皇子和公主都来了,总得有人在一畔护着,所以他还特地派了你三叔带兵过来护送。”
沈嘉鱼欢喜起来:“三叔要来啊。”
晏归澜想起什么不痛快的事,半晌才‘嗯’了声,他嘲弄笑了笑:“不光如此,父亲担心瞧不上老二成亲,也乘船跟着过来了。”
沈嘉鱼啧了声,摇了摇头:“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她想着等会要见家里人,换好衣裳兴冲冲拉着他出了晏府,她出门才发现卫留云竟然带了护卫在府门口候着,她今儿倒是没穿襦裙,反而换了身铁锈色的戎装,她向着沈嘉鱼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沈嘉鱼有些疑惑:“这是…”
卫留云笑笑:“华蓥公主是女子,现在还未正式嫁入晏府,国公怕她无人照料多有不便,所以修书一封,让末将带着女亲卫看护公主一时。”
沈嘉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卫留云看了眼晏归澜,眉间多了几分郁郁,她欲言又止,许久才压低声音道:“末将听说当初皇上有意将华蓥公主许给世子,如今换成二郎君,这…”
沈嘉鱼听的心里别扭,晏归澜淡淡瞥了眼卫留云:“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卫留云涩然一笑:“是。”
等两人到的时候,晏星流乘坐的船已然靠了岸,旁边还拉着天青色的围幔阻隔闲杂人等,华蓥公主身为准新娘,所以在船上等着不好露面,晏星流倒是带着人下来等着了。
沈嘉鱼好久不见家里人,知道三叔要来心里很是高兴,老远就挥着胳膊打了声招呼:“三叔!”
沈至齐也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等她离近了才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下船等着的不光是晏隐,晏星流和三叔,裴惊蛰居然也在一边等着,他还是老子天下第一大的德行,双手环胸,眉目间颇是睥睨傲然,见着晏归澜先开口讥讽:“大都督好大的排场,你这个主人倒是叫我们这些客人好等。”
晏归澜不是好说话的人,不过今儿却格外好脾气:“叫世子和二弟久等,我已叫人摆了宴,等会儿自罚三杯便是。”他低头缱绻瞧了眼沈嘉鱼:“方才陪夫人多用了会儿饭,这才来晚了,诸位见谅。”
沈嘉鱼和他向皇子以及长辈见过礼,表情别扭地往晏归澜怀里缩了缩,难怪他早上心情不大好呢,原来裴惊蛰也来了,不过只是护送个皇子和公主,又不是太子,犯得着劳动这么多人吗?
晏星流瞧见沈嘉鱼的动作,身子僵了僵,双手在广袖里握紧了,裴惊蛰要表现的更为明显,冷冷嗤了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瞧着沈嘉鱼的脸,见她神色倦怠,眼尾处还有一抹胭脂红痕,显然是才哭过不久,不过精神尚足,她少女的灵动中终究是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风致。
她堂堂世子夫人,什么事能让她又哭又累?裴惊蛰又面无表情地看了晏归澜一眼,虽然他也没指望晏归澜抱得美人归之后能忍得住,特别是两人已经成亲月余,但瞧她面上满是被伐挞之后娇慵动人,还真是…刺眼得紧。
晏隐见场面冷了下来,主动出声圆场:“归澜设好了宴?我好久没用过江南道上的吃食了,虽然京里也有江南的厨子,但换了个地方,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了。”
沈嘉鱼附和道:“公爹说的是。”
晏归澜颔首:“是,我已经包下了点璎楼,诸位随我去吧。”
晏隐笑一笑:“我和归澜父子连心,路上我便想着这点璎楼的味道呢。”
晏归澜在前面引路,晏星流先安排华蓥公主去往别院,裴惊蛰忽的一转身,弯腰道:“殿下先请。”
方才这位皇长子一直低着头,沈嘉鱼也不能一直盯着人猛看,这时候才瞧清他的脸,皇长子大概十二三岁,面庞极为白皙,白到病态的地步了,他面容倒很是俊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