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蛰冷笑:“不想离京?”他伸手往后一指:“晏大都督,你没听见她方才说什么吗?她说这辈子再不想回京城,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若是还知道好歹,就该放手才是,何必死乞白赖地追过来?”
裴惊蛰这人嘴巴一向欠得很,这话更是难听的不得了,沈嘉鱼想到方才为了应付他不得不答应的事儿,脸色不由白了白,不知道晏归澜心里会如何想?他会不会恼怒之下负气直接走了?
她又惊又怒地瞪着裴惊蛰:“你!”
裴惊蛰半笑不笑地道:“再说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正准备回西北完婚,大都督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沈嘉鱼听他这般胡言乱语,大怒道:“你胡说!我跟你半分干系也没有!”
比她更快的是晏归澜,她甚至没瞧见他如何动作的,他已经抽出腰间佩剑,向裴惊蛰直刺了过来,裴惊蛰一时也反应不及,上臂被划了一剑,不过他很快有了动作,斜斜侧身避开,挑起被扔在地上的佩剑,反手撩了过去。
跟两人的动手比起来,她昨日和流风打的那场只能说是小打小闹了,沈嘉鱼甚至都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能看见银亮刺目的剑光,还有不绝于耳的铮錝之声。
两人大概是担心伤着她,在屋里仍有几分顾忌,过了十来招之后,晏归澜率先一步,引着裴惊蛰出了屋子,这下两人再没了顾忌,在客栈大堂里打的难舍难分,裴惊蛰的护卫听见里面的响动,很快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却一时插不进手来帮忙。
晏归澜带来的人不多,不知何时悄没声地从窗口翻进来,拉住沈嘉鱼就要带走,裴惊蛰这时候还能分心,厉声道:“拦住他们!不准让人带走她!”他话音刚落便痛哼了声,显然又挨了下狠的。
裴惊蛰的护卫约莫是会错了意,直接抽出长刀架在沈嘉鱼身上,将她挟持成了人质:“快放开我们世子,退到一边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沈嘉鱼本来可以躲开的,但不知为何,眼神闪了闪,低头任由自己被裴惊蛰的护卫挟持。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神来之笔,裴惊蛰和晏归澜却跟约好了似的,齐齐停了手,皱眉转头看了过来,裴惊蛰气急败坏,长剑一扬便深深钉入护卫手掌,冷森道:“谁准你碰她了!放开!”
护卫吃痛收回手,沈嘉鱼就趁着他们这么走神的功夫,就地一个打滚躲在了晏归澜身后,牢牢扯着他的袖子,再不放开了。
晏归澜换了个手拿剑,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手,偏头轻声宽慰:“别怕,我在。”
裴惊蛰显然受了伤,忍不住掩嘴咳了声,他目光森冷地看着两人紧密相连的姿势,沈嘉鱼握着晏归澜的手,开了口:“裴世子,我虽感激你当日救了我,可我是真的想回京,就算我跟你回了西北,那也是人在心不在,逮着机会我总会回来的,你带我走又有甚意思呢?”站在晏归澜身边,她忽然觉着有了底气。
裴惊蛰神色难看至极,似乎有话想问,嘴唇一动,话到嘴边却改了,冷笑道:“好一个人在心不在。”
他看了眼蠢蠢欲动的护卫,忽的抬手扬了扬,□□的护卫就让开一条道:“你走啊。”
他突然这样干脆,沈嘉鱼却犹豫起来:“我弟弟…”
裴惊蛰倒也省事,直接命人把沈燕乐带了下来。
晏归澜似乎并不意外裴惊蛰会松口,漠然瞧了他一眼,拉着她的手返身往客栈外走。裴惊蛰一直沉默看着二人离去,神色莫测。
客栈外几里处早有马车预备着,晏归澜直接把她打横抱了上去,板正她的身子细细查看:“可有哪里伤着?身上可有不适?”
沈嘉鱼任由他打量自己,摇了摇头:“没有。”平心而论,裴惊蛰对她还算不错,不管是衣食还是照料都很细心,她想了想,再次强调:“世子,我没事。”
晏归澜不信,托起她的下巴,细瞧着她的脖颈:“刚才那人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