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雪心里一喜,她立在晏归澜身前,咬着贝齿道:“娘子…出了点事…郎君能否进屋说?”她说完投去一眼,呼吸不由得滞了滞,这样俊美的郎君,就算无权无势,她也愿意跟了他。
晏归澜本来没拿正眼瞧她,此时才终于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打扮心里有了数,淡淡道:“说。”
拥雪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拖延的借口说了出来:“娘子傍晚的时候和小郎君出去玩了,现在还没回来,婢心里担忧得紧,想请郎君代为找寻…”这缘由找的不错,就算晏归澜对她无意,那她对外也只是个担忧主人的忠婢。
他眯了眯眼,继续问道:“两人从哪个门出去的?为何不禀报给外舍管事之人?”
“西华门…管事之人总是敷衍婢,婢子只好来寻郎君了…”她凑近了,弯折下腰肢,让身形越发凹凸,楚楚道:“郎君…”
晏归澜一眼就瞧出她的这些话有几分真,沈嘉鱼乱跑哪儿去了?他蹙眉道:“把人带下去,掌嘴二十。”
到底是她的身边人,他也不好直接杖毙了,否则就是在打那小傻子的脸。
拥雪被捂着嘴拖拽下去,脸被打的红肿,凄声嚎哭,眼底却满是不忿。
晏归澜吩咐下去:“区区侍婢不敢有这般胆子,派人盯着她最近和谁有来往。”他顿了下,又淡淡道:“去让人问问客院的护卫,看傍晚的时候沈家姐弟俩到底去了哪。”
……
被惦记的沈嘉鱼现在正在一匹烈马上,原本柔顺的卷发已经被吹成了一头乱舞的野草,裴惊蛰纵马至一半,才得意地扬了扬眉,伸手戳了戳她的粉唇:“知道爷的厉害了吧?还敢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小姑娘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
他想完这句话,才猛然觉出自己居然还记得当年那个熊了吧唧的小姑娘。
沈嘉鱼八年前就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但是八年后才知道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她气若游丝地道:“你先放我下来。”下来再咬死你!
她声音清亮好听,还带着股倔头倔脑的劲儿,但腰身就没这么硬了,柔软又不失力道,他方才骑马的时候怕她摔下去,按了她的腰好几下,本想给她点教训就,这时候居然不想放她下去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叫声好世子来听听。”叫了他也不会放的,他今儿晚上是瞧中她了。
沈嘉鱼被吹的脸颊生疼,怒极道:“你有本事把我永远捆在马上,否则我拼着不要命了也要跳下去!”她说到做到。
裴惊蛰眯起眼,沈嘉鱼拨开乱糟糟的头发跟他瞪视,正好这时候沈燕乐骑马匆匆赶过来,高声叫道:“阿姐!”
沈嘉鱼奋力挣扎起来,他担心她真的摔断腿,这才松了力道,让她先下去。
这下沈家姐弟俩是彻底不可能跟他一道走了,两拨人在半道上就亟不可待地散了伙,裴惊蛰眯起桃花眼瞧了瞧,等姐弟俩走远了,这才纵马跟了上去。
姐弟俩自然不知被他尾随着,沈燕乐问道:“阿姐,你无事吧?”
“没事。”沈嘉鱼边骑边怒道:“天杀的狗才!七八年不见比原来更猖狂了!”
沈燕乐见她真没事,料想裴惊蛰应当是留了分寸,这才劝道:“算了吧,瞧在他冒着风险带三叔进京的份上,先别跟他计较这个了。”
沈嘉鱼这才悻悻闭上嘴,沈燕乐沉吟道:“方才三叔说的事…晏府,究竟是谁主使的人谋害祖父呢?”
沈嘉鱼想到晏归澜,内里像是结了冰,早春的天气却被冻的生疼,跟刚才的暴怒不同,她想到那人,心里又是被欺骗的屈辱,又是愤懑不甘,还多多少少夹杂了丁点委屈。这样害她们家的人,凭什么来亲她抱她!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口气冷下来:“如今晏府主事的,除了世子还有谁?”
沈燕乐倒是提出了不同见解:“那也未必,阿姐你想必也瞧出来了,晏府内斗并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