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刚才顾辰飞所说的话,虽然刺耳,可她反驳不得。两次和赵冉的偶然见面,虽然都不是她的本意,可毕竟是真的。若是被人远远地瞧见,告诉了顾辰飞,也是可能的。还有当日自己为了许婚,同沈老太太的说辞,竟也透漏了出去。
彼时她顾不上想是谁在背后做的这些事情。只想到刚才顾辰飞因为此三件事便要写休书。说到底,是两个人之间没有信任,是两个人的情分不够深厚。
她曾困惑于顾辰飞为何喜欢自己,因着他的真心有些惶恐,甚至会患得患失。可从头到尾,是他一直主动,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事情到如此境地。
这是她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流韵居里丫鬟婆子有几十个,刚才二人吵架的声音不少人都听到了。可听到顾辰飞说的话,没有人敢进来劝架。想起以前顾辰飞的恶名,其中一个胆大的丫鬟,去报给了王妃。
上房那边很快就知道了消息,毅王妃带着人急急地过来,正赶上顾辰飞往外走。
停住步子,顾辰飞看着母亲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默默地错开了眼睛。
“跟我过来!”毅王妃说完转身回了原路,到了上房的小花厅,丫鬟们都知趣地退出去,只剩心腹。
“跪下!”毅王妃道。
顾辰飞依言跪下。
“你和瑶儿怎么了?”
“感情不和,不如早放手。”顾辰飞的声音十分冷淡。
“你以为你俩吵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是吗?”毅王妃气笑了:“之前成亲不到半年就想纳妾,如今你又想休妻,你还真是翅膀硬了。”
“我从小娘就不太管我,何必为了这种事情劳心。”顾辰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当日你说要娶,我三媒六聘的替你把媳妇娶进来,如今想要休妻,能是你说了算的?”毅王妃动了真怒,急喘了几口气:“你自由顽劣,我纵你容你,本以为你是个心性好的。一天天等的,终于看着你娶了媳妇收了心,日日上进,眼看就要抱孙子了,可你却!”
以往的时光里,顾辰飞看见自己母亲心情不佳,无论是什么缘故,早已劝的喜笑颜开。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宁愿惹怒母亲,也要休掉沈瑶月。
“我心意已定,母亲不必再劝了。”
“好,好,来人请家法。”毅王妃咬牙道。
“王妃。”胡嬷嬷从未见过毅王妃要拿棍棒教训儿子,忙劝顾辰飞道:“少爷就说些软话吧,夫妻纵有一时不和,终究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惹得王妃不快。”
顾辰飞充耳不闻。
“去!”毅王妃看着儿子倔强,喝道:“你们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绿果急忙跑着去祠堂请了家法。
深夜的花厅里十分寂静,哪怕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声响。屋内的母子一站一跪,一个失望至极,一个无动于衷,都是沉默,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对峙着。
毅王府的家法是一个擀面杖粗的棍子,这棍子看起来无甚奇处,却比一般的木料沉上许多,动用家法的人,只须用上一份力,受罚的人都会疼上好久。
毅王妃接过,举起就要打。
顾辰飞依旧没有动容,默默地等着那一棍下来。良久,都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他抬头看手握棍子的王妃,手臂微微颤抖,她脸上的怒色早已经化成了深深的悲哀,久久无法下手。
“娘。”他实在是受不了母亲这样的眼光。
“别叫我娘,你个不孝子。你给我出去,我就当没养过你。”毅王妃话未落音,眼泪先流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在母亲的脸上,看到如此伤心的眼神。顾辰飞心下后悔,回到毅王府后苦苦支撑的冷心冷面,终于崩塌,他跪地向前几步,轻轻地道:“娘,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毅王妃声音哽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