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府邸隔得距离并不远, 今羡和阿默走过去, 路过两座府邸相通的院子时, 便看见顾归酒坐在了石凳子上,月白色的华服,怀中抱着温白白,听见了动静,一人一兔往她这边看来。
视线太过于同步, 以至于今羡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去。
毕竟昨夜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现在她亦觉得有点儿尴尬, 特别是等会儿还有求于人,同昨夜她怒到扇他巴掌的气氛一对比, 就更是尴尬了。
倒是顾归酒, 一点儿也没有挨巴掌之后的怒意,一脸的云淡风轻抱着温白白踱步往今羡的方向走去, 广袖随着行走的动作在浮动,他眉目清润, 昔日单薄的一双眼如今带着笑意,这让今羡更加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却看见他已经站在了身边。
“来, 白白,去娘亲怀里。”顾归酒将温白白递到了今羡的怀里, 面色温润:“白白想你了, 昨夜闹了一夜不肯睡, 红萝卜也不肯吃, 我无奈, 就带着它去摘了梅花。”
今羡知道,他是在同她解释那朵梅花的事,她倒也没打算问,只是听他这么快开口,倒是想要掩饰什么似的,今羡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顾归酒的话刚说完,站在一旁的陈越顿时别开了头,只觉皇上这样是追不回皇后的。
陈越不忍,开口第一次拆了顾归酒的台子,道:“皇上记错了,白白昨夜睡得很香,倒是你,一夜颠簸去摘了梅花,手都划破皮了,还是多当心点。”
顾归酒面色顿时僵硬了。
陈越说完,又看着今羡道:“皇后娘娘,皇上的龙体还得您多多照顾着些,如今手破皮了,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还得皇后娘娘心思伶俐的人帮皇上上药才行。”
今羡如今倒是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话,但看见顾归酒红透了的耳根,以及只要睡饱了就会像如今这般一脸兴奋的温白白,她估摸着,陈越说的话,方才是真的。
管它谁真谁假呢,她又不会因为一朵梅花感动的哭泣,只觉他真是无聊到透顶,心中如此想,面上倒是不显,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抱过了温白白,低声问:“最近吃的多了是不是,怎么感觉抱起来沉沉甸甸的。”
顾归酒站在一侧,垂眸看着今羡抱着温白白,像是抱着孩子似的,他忽然抿了抿唇,若是有一日,他同她之间有了孩子,她定然也会这么柔着眉眼抱着孩子。
心绪有点儿飘,好在及时收了回来,他垂眸,本不想让今羡知道的,总觉着她知道了,心中不免更加看低他,这样一来,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谁知陈越这个大嘴巴子。
思及此,他睨了一眼陈越。
陈越垂眸,默默的闭上了嘴。
今羡抱着温白白,一边帮它顺毛,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着顾归酒道:“清风道士在哪?”
“嗯?”
“他妻子要见他。”今羡将阿默牵过来站在顾归酒的跟前,道:“这点小事,皇上不可能办不到吧?”
阿默默默的垂下头,虽然不知道炎卿帝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多少看过几眼,但那几眼也叫她觉得他这人定然难以相处,定然就是目中无人的,更何况昨夜公主将三年前的事同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让她愈发的觉得炎卿帝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如今,公主这么对着炎卿帝说话,她还是多少有点儿担忧也有点儿胆怯,生怕炎卿帝还会同公主口中那般,一言不合便会生气,只是意想当中炎卿帝的怒火并没有燃起。
反倒阿默还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呵笑,“她想见徐倞?”
今羡点头,拍了拍阿默有点儿发抖的身子,因为心中有计划,所以也有点儿心虚,不敢直视顾归酒的眼睛,生怕被这个心思慎密的男人察觉出异常,强装镇定:“对,她要见徐倞。”
说完这句话,她又不得不抬起眼眸,看着顾归酒,一字一句道:“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