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 风徐徐吹过, 将茂盛的枝叶吹的簌簌作响,清风道士站在顾归酒的身侧, 闻言, 低声道:“我当时就同你说过,那人没死,你不相信我,那么我只能委婉的同你说因为那人不想见你。”
顾归酒垂眸, 矜贵的眉一蹙。
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人就死在了他的怀里, 是他抱着她,看着她断气,太医来了时,她已经闭眼长眠,嘴角的那灼人心肝的血都已经有一些流到了玉颈。
如今......
“皇上, 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判断那人没死。”清风道士说:“我很肯定的同你说, 我只知道那人是的确没死,但我没有办法帮你判断。”
一阵风袭来, 顾归酒淡漠的声音响起, 道:“朕问你一个问题, 你若是实话实说, 朕便赐婚于你。”
顾归酒忽地感觉到有点可笑, 他薄唇轻扯了扯, 他堂堂一个屿国的炎卿帝, 如今为了那女人,居然还要用一个婚约威胁一个道士。
清风道士蹙眉,继而道:“我已有媳妇儿了,不需要皇上赐婚。”
话音刚落,顾归酒薄凉的嗓音便道:“朕知,只是你妻子不是离开你了吗?与其死缠烂打,不如朕赐婚,一道圣旨让她不得不回到你的身边,她也不可能抗旨不遵,如何?”
这句话一出,清风道士立刻抛开了一脸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弯腰作揖道:“谢过皇上,只要皇上能让我媳妇儿回来我身边,清风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归酒骨节分明的大手摸着兔子,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温白白,脑海里忽地浮现起那日今羡抱温白白的身影,和三年前,温初酒抱温白白的姿态和神情一模一样。
“朕问你,皇后没死,她如今是否在就在安国?”
清风道士垂落在腿侧的指尖轻捻,片刻后,道:“皇上心中其实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一半了,不然怎么可能还来问我?”
清风道士看了眼顾归酒,他依旧沉默,清风道士润了润嗓子,说:“前几日,有一个人来问我,说自己的梦,三年来都在重复做着。”
顾归酒的视线立刻看向了清风道士,一双眼都是惊楞。
清风道士道:“说来巧,那人的梦正是你三年前,托我替她下的蛊,以泪托梦,以血托来世平安。”
顾归酒喉结滚动,他忽地有块布遮在自己的眼前,只要他一伸出手,就能完完全全的看见全部的真相。
他心口一灼,喉口忽地有点儿发涩,他低低的道:“那人......”
“皇上。”清风道士沉声道:“恕清风不能再多说,说她的梦已经是我越矩了,还请皇上谅解。”
道法,有压制,自然有反噬。
顾归酒多少都能知道,如果再追问下去,清风会遭到反噬,或许还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喉结滚动,继而摆摆手,沉声道:“退下吧。”
清风退下,顾归酒一个人站在原地,其实心口已经有答案了,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何三年之间,那人会直接变了模样,五官全都变了,只有声音还有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没变化。
念头刚闪过,身后忽地传来了脚步声,陈越道:“陛下,是元歌元大夫。”
顾归酒眼眸一暗,感觉眼前遮住的那块布已经开始掀了一个角了,他今日是必然要把它给完全掀掉。
顾归酒沉声道:“宣!”
元歌用完膳,细细一想发现药房中还有一个上好的石斛,石斛有养目的功效,拿给炎卿帝吃是再好不过的了,元歌用晚膳便立刻把石斛带来了。
元歌将来意说明,并且将石斛递给陈越,低声道:“皇上回了宫之后,就可叫太医院的人熬制,届时日日冲水饮用,定是能缓解一些目涩的感觉的。”
顾归酒示意陈越接过来,元歌瞧出了炎卿帝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能感觉背对着他的男人一身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