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七天至少有四天晚上都要出去喝酒,两天和国外的同学开趴,两天和留学圈里隔壁学校那些出来镀金的二代小开泡吧。
爱喝酒是赵野的事与他无关,沈湛只在乎一件事,赵野经常不带钥匙出门。
这让他很烦躁,无论是在寝室学习还是打游戏,沈湛都非常讨厌被人打断。
多次提醒他出门前记得钥匙,赵野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嘴上说着带了,半夜回来疯狂敲门。
十八岁的年纪,沈湛跟普通少年一样脾气暴躁。
警告他再有下次就滚去睡马路。
赵野笑呵呵地说知道了,然而狗改不了吃屎。
第一次说自己膀胱快爆了要尿□□里了,第二次说自己头疼得厉害要痛死了。
校外租房的申请还没下来。
沈湛克制住揍他的怒意,脸色阴沉沉地去给他开门。
一开门,赵野就蹿了进来,见他脸色难看酒气上头,笑得更开心了,“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我开门。”
那天是周六,狂欢日。
沈湛独自一人寝室打游戏,敲门声响起,他继续打着游戏………敲门声越来越大,沈湛一把扯过鼠标砸上房门。
门外突然安静了。
又过了几秒,赵野在外面虚弱地喊:“开门,沈湛开门……开门啊……我胸口疼。”
沈湛戴上了耳机,调到最大音量。
歌单列表循环完,沈湛取下了耳机,门外恢复安静。
八首歌将近半个小时。
监控显示,从赵野敲第一声门开始,一共敲了七分钟,力气越来越小,他蹲在地上痛苦地揪住领口。
醉醺醺的他想到了什么,往衣服兜里摸了摸。
后来证实,他的手机遗落在了酒吧里。
所有的巧合都撞在一起,整层楼只有沈湛一个人在。
赵野从扒在门上到慢慢滑落倒在地上,一直坚持着敲门,边敲边喊,漫长的二十七分钟过去,他绝望的放弃了,倒在地上,挣扎着往楼下爬。
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那是个冬天,寒到骨气里的冬天。
赵野死在了楼道口,头朝下,两只脚分开,僵硬的保持着拼命往下爬的姿势。
“这只是个意外。”林佳音抱住他,眼睛泛酸。
“可他死了,”沈湛抬起头,反握住她的手,“如果在发病后及时送往医院,就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林佳音摇摇头,“谁知道呢,心脏病不是说没救就没救吗。”
“医生说的。”沈湛有些无力,声音很轻。
“就算你有错,也是赵野三番五次骗人在先。”林佳音红着眼睛道。
沈湛顿了下,才接着道:“我试图解释过,但人都只信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
没有什么比那段接近三十分钟的监控视频更直击人心,他们都说赵野该多绝望,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明明有救的……而沈湛的说辞在他们眼里看来就像一个开脱自己的笑话。
“可我就相信你。”林佳音说。
她哭得泣不成声,沈湛轻拍着背安慰她,“我知道你信我。”
“为什么你爸爸妈妈不信你?”林佳音问。
沈湛说:“不是不信,赵野死了是事实,我听见他说胸口痛是事实,没开门是事实,赵野的父母没了儿子更是事实。”
林佳音把脸埋进他胸膛,她好难过,她的沈湛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在一条人命面前,结果比过程更具有说服力。”沈湛看了一眼阳台外,声音很低。
“你不要再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对不对?”林佳音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沈湛轻叹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好好的就行。”林佳音擦干眼泪,冲他笑。
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