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听得一清二楚。
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再回应。
那恶劣的笑容,无人见到,像是一个等待恶作剧的熊孩子……
*
夜黑风高无人时,一抹瘦瘦小小的身影,从杂草丛生,类似于狗洞一样的破墙中,缓缓钻出来。
动一下,停一下,似是生怕被人发现。
不过永安祠堂夜里的护卫只有一人,此时正在门外打盹。
时柒偷偷潜进去,又悄咪咪拿了那本册子,蹑手蹑脚地像是在做贼。
哦,不对。
准确来说,就是在做贼。
但是没办法,如果今晚拿不到,等她去了颐和殿,祠堂便会换来新人。
也不知道那狗男人脑子里装了什么狗屎!没强要了她,却让她去颐和院伺候?!
垃圾玩意儿!
在你病死之前,老娘非得给你写个生不如死的剧情!
时柒怀里揣着册子,小心翼翼爬出祠堂。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中盯梢的蒋震看在眼中。
他哪里知道那册子是做什么用的,只以为是一本经书。
想着这小丫头对太妃还挺虔诚,离开了都不忘尽忠,大概是去了颐和殿还要为太妃抄诵经文吧?
难得。
能去颐和殿伺候,那是天大的恩赐。王府人人求而不得。
这丫头却没有忘本,依然感念太妃,是个有情有义的,难怪得了王爷青眼。
不过,这可是在王爷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无论如何都是不被允许的。
蒋震一直盯到了天亮,见别院那丫头再无半点动静,只趴在土炕上‘抄经文’,便赶回去复命。
卯时三刻,如无意外,主子应该是在精武堂。
蒋震直接去了武堂,见到嬴彻便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完毕。
还在心里夸赞了时柒一番,暗自感叹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冒死也要完成对太妃的忠孝。
这话是不敢对主子说的,却被嬴彻一字一句的听在耳中。
忠孝?
那死丫头何来的忠?何来的孝?
所谓的经文,应该就是她心中一直念叨的‘册子’。
思及此,嬴彻对着木人桩打完一套拳,便去了浴堂。
雾似轻纱,笼罩在袅袅池水之中,微亮的晨光下,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泛着涔涔水光,如若细细看去,会发现他搭在池面上的双臂,隐隐有着密密麻麻的陈年旧伤。
不过那疤痕早已淡化,若非热水浸泡过后,很难发现那些微红的伤痕。
但嬴彻还是疼。
就好像这些烙印在身体上的伤疤,又重新发作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