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食盒拎过来,牵着她入内,让她坐下,而他弯着腰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端出来。
安平侯见到女儿已经换上笑脸,打趣道:“在给你挑黄道吉日呢。”
父亲可不会是想要把自己急着嫁出去的人,谢幼怡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没拆穿他,而是睨他一眼道:“爹爹胡说八道什么,瑞王殿下在呢。”
瑞王低着头,听到这句话颇为尴尬。
安平侯这其实是暗中在提醒自己的位置呢,让他别再招惹他女儿的意思吧,才故意说那样的话。他忙端着茶往嘴里送一口,冷了的茶水在嘴里发涩。
其实安平侯没有怪责自己上回险些让她落入险境,如今还全心全意扶持自己,已经心胸宽广不记仇了。
他不能奢望更多。
低头的瑞王就看到此时一杯冒热气的茶被挪到自己跟前,是宋晋庭默默给他上了一杯茶,不知为何,瑞王盯着那杯冒热气的茶眼眶忽然一酸。
经历过被兄长算计,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他的人好,明面上的更多是糖衣炮弹,揭开后就是能让他粉身碎骨的火|药。而像宋晋庭这样无声无息的关切,哪怕只是送上一杯热茶,这里头的都是真诚。
瑞王就觉得手里已经冷掉的茶都有了些许温度。
他把茶搁下,站起来朝着几人一拱手,“我不宜久留,就先离开了,侯爷等我信。”
说罢头也不回,好像身后有人撵他一样,跑得飞快。
谢幼怡愣愣看着他跑远,小声道:“瑞王殿下怎么好像哭了,眼睛是红的……”
她爹爹到底跟人说什么了,难道欺负人了?
宋晋庭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过来人,一眼看头瑞王的情绪从何而来,嗤笑一声:“他那个性子,也太好哄了。”
不怪太子把这个弟弟当傻子耍,性子太过纯善了。
不过有个宅心仁厚的皇帝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只要拎得清轻重,那也会是一代明君。
谢幼怡听得更加茫然,一转头就见父亲捧着点心送到外祖父跟前,很狗腿地说:“岳父尝尝,厨子最近偷师学的,听说外边卖得可好了。”
她微微挑眉,歪着头去看宋晋庭,像是暗示什么。
谢煜锋望着自家丢脸的父亲无语,眸光一转就扫到宋晋庭,嘴角往上一扬,指了指桌面上的点心:“妹夫不尝尝?”
宋晋庭:“……”
你是叫我尝,还是让我送上去给你先尝?
暗示不要太过明显。
谢幼怡见他难得吃瘪,扑哧笑了,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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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场雪,连着下了一日一夜,之后几日都春光明媚,谢幼怡把收集的雪水全部埋进了梅树下保存。
等丫鬟婆子把东西埋好,织墨绘雪忙拉着她往回走。
“姑娘一早起来就打喷嚏,还非要来盯着埋东西,真着凉了可怎么办。”绘雪伸手去摸摸她的手炉,看是不是还暖着的。
她自己倒不在意,慢慢走在林子的小道上,头顶的梅树已经有要结花苞的迹象。
“也不知道今年花什么时候开,我还想跟外祖父赏花呢。”
织墨在边上笑:“肯定能够,奴婢昨儿听夫人身边的燕儿说侯爷挑了年前最晚的吉日,姑娘三朝回门的时候就正好是除夕。”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提起亲事,谢幼怡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昨天宋晋庭就来告诉他,未来公公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信,就让事情定到年前,而他一路赶回来差不多。还说是委屈她了,匆忙出嫁,心里觉得愧疚。
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公公,她往后在宋家肯定和在自己家里一样,都是被宠着的,偏他爹爹总是不放心。
这个吉日挑得也故意,还让她除夕回门,相当于是在家里用一个团圆饭了。
离出嫁就还有一个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