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怡被兄长悲愤地喊声惊得回头,着急得呜呜直喊。可她身边的人并不松开,忽然身子被按得矮了下去,她被他塞进柜子。
眼前的光暗了下去,宋晋庭的面容还在她眼前。
“窈窈,嘘……”他食指压在她唇上,眼眸很亮,看着她的眼神柔软而真诚,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不要出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还记得小时候的躲猫猫吗,他们找不到你,我就守在外头。”
宋晋庭话落,果断反手把柜子门关上。
砰地一声,柜门隔绝了谢幼怡眼前所有的光,让她一颗心都跟着这片暗色下沉。
而宋晋庭身后已经响起破门声,是刘九带着人冲进来要搜查,正好见到他从靠西墙的矮柜站起身。他又伸手打开抽屉,把里头的东西一阵乱翻,不少东西被他拨到地上,有个不知装什么的瓷罐掉出来,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刘九看了他几眼,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挥着手朝校尉们高喊:“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信件!”
谢幼怡耳边就不断响起重物砸倒的声音。那些动静仿佛都砸在她心头上,勾起一些她不愿意想起的旧忆,额头渗出大颗大颗地冷汗,胸口憋闷得要炸开一般地疼。
一道细小的光束就从柜门的缝隙照了进来,她呼吸停滞,很快,那道光又被遮得严实。他刚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他说他守在外头。
谢幼怡难过地闭上眼,明白宋晋庭是为了把她藏起来,才有刚才那些举动。至于为什么独独藏她一个……她手轻轻颤抖,那年宋家被抄,她偷偷跑去想寻他撞见的画面清晰在脑海里回放。
婢女们的尖叫求饶,掌戎司那些校尉淫|邪的大笑声,那些人……那些人仗着皇命,尽做无法无天的恶事!
“宋佥事,方才就见你站这,莫不是这边有什么?”
校尉们纷纷朝刘九禀报没有找到东西,刘九沉吟片刻,看向宋晋庭,是有些怀疑。
宋晋庭却不急不缓伸手摘下腰间长剑,裹着剑尖的端鞘朝下,毫无预兆重重往地上一砸!
沉闷的声响在屋里回荡,刘九因他动作眉头跳了跳,微微眯起眼。
他迎着刘九的视线,这才懒懒地说话:“原来这位千户认得我。怎么,千户是觉得本官今日刚上任,特意来个下马威相迎?先是大肆占了我先到的地方,这会又是要逼供还是怎么?”
他最后一句话拉长了尾音,眼角亦跟着往上一扬,乖戾地笑着。
温润的男子露出与面相截然不同的脾性,让刘九大大吃惊。
更何况他言辞直白,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彼此。
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大一阶压死人,刘九明白自己不退一步,出了这道门宋晋庭恐怕第一把火就先烧到自己身上。
掌戎司是内斗严重,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就好比刚才,宋晋庭已经在这屋子搜查,他就不得再插一脚。
如同猛兽圈地盘,这个范围内找到的东西,都归先到的人所有。要是占了别人的功劳,即便被背后被弄死,其他同僚也只会看热闹。
刘九刚才确实是看轻宋晋庭,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走太子的关系,抱着宋晋庭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侥幸心理。可眼下对方何止是懂,就差一剑朝他扎过来了!
“佥事说笑。佥事今日将将上任,手下还无趁手的兵,属下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刘九脸色几变,最后笑开朝他抱拳拱手。
“唔……那是本官误会千户了。”宋晋庭也笑,一并侧看身,朝柜子指了指,“来,这儿你们还没有查。”
刘九哪里还有心思去搜查,在他跟前装孙子已经够怄气的,忙道不用:“方才佥事当着大家伙面搜过的,哪能还有什么遗漏。”
即便这个时候宋晋庭真在这柜子里发现什么,刘九也不会再去沾一点。
宋晋庭意味不明轻笑一声,手中长剑又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