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行, 环境越严酷, 饶是江家众人心志坚毅许多, 可还是扛不住严酷的环境。
三房一个姑娘病倒了, 高热昏迷在路上。
“溶溶昨日便有些不好,我问她, 她摇头说撑得住。”三房另一个姑娘哭着说道。
差役心肠冷硬,看在于寒舟的面子上,没有再对他们动不动挥鞭子, 可也仅此而已。这些日子以来, 于寒舟跑前跑后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想给她添麻烦, 能扛得住的都不吭声。这回是昏厥过去,瞒不住了。
江二哥走过去,将隔房的妹妹背在身上, 往前走去。
老太太见了,就要下来,让小毛驴载着孙女, 被众人拦住了:“再有小半日就到驿站了,孩子们撑得住, 您别动弹。”
孩子们年轻, 病了痛了还能抗一抗, 老太太这般身子骨可不敢折腾。
因着这事, 本来疲惫的众人都绷紧了精神, 脚下匆匆。
终于赶到驿站,于寒舟去请大夫了。差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拦着。
于寒舟请来大夫,开了药,熬了给溶溶喝下。送走大夫,于寒舟找到差役,请求明日歇一日,被差役一口拒绝了:“不行!”
于寒舟知道他们贪钱。她一路上对江家人的照顾,他们都看在眼里了,她就是扭头要走,他们也不信了,这就要那五百两银子。
于寒舟没废话,拿出了五百两银票,放在两人中间:“这一张,二位收着,余下的一半,到了庐州我再孝敬两位差爷。”
两位差役的表情很精彩。从见到银票的喜色,到不好分配的恼怒。
“你小子,成心给咱们添堵!”一个差役没好气地道,“只一张银票,是叫我们谁拿着?”
于寒舟笑了笑:“两位差爷商量便是。”
本来可以拿去兑开,兑成两张二百五十两的银票,一人一张。但两个差役都担心到了庐州后,她还拿不拿得出来另外五百两,都想先昧下来,抓在手里求个安稳。
两人都想要这五百两银票,不想兑开。
因此怪于寒舟成心挑唆,叫他们哥俩互相怨怼。
“你去兑开!”最终,两人还是妥协了。二百五十两也不少了,先拿到手里再说。
于寒舟便去兑银票了。还买了一坛酒,回来后将一坛好酒放在桌上,笑着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两位差役都很满意,又道:“银票呢?”
于寒舟把兑出来的银票给两人看了,在两人伸手接的时候,却收了回去,不顾两人变了的脸色,说道:“后日一早,我将银票给两位差爷。”
现在她给了,明日他们若反悔了,她上哪儿喊冤去?
一人冷哼:“你小子别耍花样。”
“小子不敢。”于寒舟恭恭敬敬地道,“我的软肋都在差爷手里捏着呢。”
两人这才对她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于寒舟收起银票,拱了拱手,抬脚离开了。
众人得知可以歇息一日,都松了口气。能歇一日,说不得便挣回一条命。
“浓浓,辛苦你了。”三房夫人抹泪道。
于寒舟道:“都是一家人,别说外道话。”
因知道明日不启程,三房的女眷便不畏辛苦,轮流守夜,照看江宜溶。
吃了药,又歇息了一晚,次日江宜溶便好些了。只还浑身发软,头疼无力。若是抱着这样的身体再赶路,小命就要不保。
“多谢大姐姐。”因着没有外人在,于寒舟再来看望她时,她便小声说道。
于寒舟摸了摸她微烫的额头,说道:“安心养病。”给她带了一小包姜糖,一小包蜜饯,还有两只橘子,给她甜甜嘴。
搁在从前,这些东西都是江宜溶看不眼里的东西,现在见了,却是眼泪扑簌簌地落。于寒舟也不拦着,就叫她哭个痛快。
等她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