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在她房里歇几日?陶直一想到那情景, 就分外难受。
他想象中, 妹妹会有个恩爱有加的丈夫, 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妹妹的日子会过得很舒服。
他从没想过,他的妹夫每个月只到她房里几日。
几日。他不愿想那情景。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倘若她的丈夫纳了侍妾, 一个、两个、三个,到她房里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真就像她说的那样,每个月只有几日。
他希望她嫁个良人, 然而他又深知, 王自念不是良人,今天一起听戏的全都不是良人,甚至他自己都不是良人。
这世上, 没有良人。
他心里紧得难受, 张口想要说什么, 然而又发现,无话可说。
“你, 当真觉得很好?”他有些艰涩地道。
于寒舟淡淡笑了笑, 说道:“不都这样?我说不好, 又有什么用?”
陶直沉默。
倘若她说愿意, 他大概还能哄哄自己, 她自己是愿意的, 他不必多做什么。但听她的话, 显然是不愿意的,只是没有办法。
陶直从来没有这样茫然无措过。他想要对自己的妹妹好一点,但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做。
“哥,我今天没露馅儿吧?”于寒舟没逼迫他,撞了撞他的胳膊,嘻嘻一笑。
陶直勉强笑了笑:“没有,舟舟很聪明。”
“我叫陶备!”于寒舟提醒他道,“你别叫错了啊,露馅儿了就怪你!”
陶直微微点头:“好,陶备。”
两人回了家。
于寒舟一路上的心情都还好,但陶直心里闷闷的,快活不起来。回到家后,他想了想,还是找陶老太太说了这事:“祖母,我觉得表妹的亲事,还可以再看一看。”
陶老太太是知道他约王家公子去耍的,惊讶问道:“怎么了?可是那孩子有什么不好?”
陶直犹豫了下,说道:“倒也没有不好。只是,也算不得很好。”
他把王自念早早就放了身边人的事说了,又道:“这也就罢了。但我试探了他,他的意思是等到功成名就,便纳几房美妾在身边。”
他没说于寒舟的事,只说是自己的意思:“祖母,您知道的,人是会变的。他此时说着,功成名就之后再纳妾,但万一他不到那一日就放纵呢?他心里是有这个念头的,想来规矩和约定难以束缚住他,待到那一日,表妹……”
他说到后面,自觉有些乱了,便住了口。
他焦急的神态,落在了陶老太太的眼中,不禁沉吟起来:“要说,天底下不纳妾的男子,少之又少。本来我是打算着,倘若舟舟三十岁未有子嗣,便许他纳妾。但是听你这话,不无道理,他只怕受不了这拘束。”
一个人,如果想要干什么,旁人去约束他,他当时迫于情势应下了,却必定会在心中埋下不满。而这不满,终有一日会爆发出来。到那时,于寒舟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陶老太太叹气道:“寻了这么久,也没寻到个十全十美的。我的舟舟,实在是……”
她想说,舟舟实在命苦。但天底下的女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她自己是,她的几个儿媳也是。往后,她的孙媳们也是。
便是她的女儿,于寒舟的母亲,当初陶老太太也是想找个完美的夫婿,结果那男人当时应得好好的,不过一年就纳了妾,生下一个庶女,仅比于寒舟小半岁。
她想给外孙女找个良人,然而挑来挑去,只没有合心意的。
“再看看吧。”她叹气道。
陶直得了想要的答复,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几分。王自念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比较规矩端方的了,再比他好的,他并不认得。
于寒舟借了表弟一身行头,还了他一套纸笔。事后,她叫丫鬟去成衣铺子里买了几身,兴致勃勃地穿上了,到陶直的面前显摆:“怎样?可还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