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真地看着她,几乎连她脸上几颗痣都要数出来。
纪有初还是摇头:“没有。”
钟屿反问:“你不是说你习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别别扭扭的?她骂你什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他这副样子,就像是要为自家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孩儿报仇。纪有初向他眨了眨眼,没忍住笑起来:“算了吧。”
她这一笑,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开了个口子,骄阳立刻似火般投射下来。
钟屿往她额角亲了亲,拖她到一边沙发坐着。纪有初像个受到惊吓的刺猬一样蜷在扶手边上,他看得心软成泥,张手将她圈进怀里。
两个人如同取暖般这么依靠着,钟屿时不时在她额头上轻轻吻着,听到她呼吸越发绵长宁静,才问:“感觉好点了?”
纪有初点点头。
钟屿:“她刚刚说话很难听?”
纪有初:“也没有。”但就是觉得很无力,感觉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她视线与心事一起随处飘着,直到在看到对面沙发上的衬衫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衬衫一向是白色,稍微有点污渍就会特别明显。领口那块是大面积棕褐色,四周还有零零点点地成喷射状散开。
她仰面看他:“你们去喝的咖啡?”
钟屿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纪有初又问:“她把咖啡泼你身上了?”
钟屿嘴角一抽:“行了,别说了。”
纪有初从他怀里挣脱了,忍不住靠着背垫笑:“你到底是怎么惹她的,能让她这么生气,不仅去找我理论,还完全不顾面子地泼你一身咖啡。”
钟屿明显不想聊这件事,低头摸了摸鼻子:“她以前……还是很温柔的。”
纪有初:“你爱过她吗?”
是不是女人都爱问这种问题?钟屿一怔,下午的时候,艾绮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没有回答,现在纪有初又再次提起。
他思索半晌:“艾绮是我伯父介绍的。”
“答非所问啊,钟先生。”她轻笑着看他,调皮地刻意喊他“先生”:“你这样言顾左右,潜台词就是没爱过吧?”
她语气轻松,其实字字句句带着一种讥诮。她态度不佳,钟屿脸色也沉了下来。
纪有初又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屿目光如凉水:“快三年了。”
“三年了,你都没有爱上她,也难怪她会大为光火。”她抱着两腿,将脸放在膝盖上,侧头看他:“要我的话,我肯定也会泼你一脸咖啡呢。”
钟屿嗤地一笑,笑容却没进眼睛:“你到底想说点什么?”
“我只是在想,像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努力了这么久都没办法让你爱上,平日里只能望其项背的其他人该怎么办啊?”
“女人都是特别贪婪的,一开始也许只是想让你冲她笑一下,后来就开始奢望认识,认识之后能做男女朋友是最好,最后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会整天想着天长地久。”
她看着他,眼里却蒙着一层雾。
“所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躲着你、跟你划清界限了吧,虽然我总是说我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被感情冲昏头脑,可我其实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讨厌一个人要用尽力气,但喜欢一个人只要一个瞬间。”
“今天艾绮虽然跟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可我一点都不怪她。看着她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通过她看到数年后的自己。那时候要是你突然不喜欢我了,选择跟别人在一起,我可能也会跟她一样吧。”
纪有初又坐了一会儿,借口自己有事就下了楼。钟屿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电梯后就关门回来。
他绕去诺宝那边,确定他一切安好,就进到书房看了会文件。
大概是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精力透支,他一连喝了两杯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