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死挣扎。
言漠靠着椅背,拇指漫不经心地叩着桌面,童谣朝他看过来,他抬眼,和她对视。
他神色冷淡,说话的语调却故意往上绕:“误会什么?是难产死了老婆,还是——”
他刻意一顿,故意吊人胃口。
童谣紧张地屏住呼吸。
言漠身子往前倾,靠近她,然后慢条斯理地往下说:“还是……我和你这个小姨子有一腿?”
童谣噎了下,什么叫有一腿啊,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勾引姐夫的坏女人了?
童谣很不认同,她义正言辞地解释:“是我姐托我照顾你,我是临危受命,被逼无奈。”
言漠点头,他眼眸微挑,压低声音问:“所以我误会什么了?”他回答童谣最开始的问题。
童谣再次噎住,她怎么老是入戏太深啊!
言漠继续往下说,语调清冷,眼神却带着一抹与众不同的华彩,“童谣,你现在要怎么为我做主?”
他提起早些时候童瑶在傅启明办公室正义凛然的话语,此刻借力打力。
垂死挣扎失败,童谣已经不敢看言漠了,她眼神闪烁,对面的几个室友一脸花痴地看着言漠,童谣最后的选择只有……
童谣捂着肚子推开椅子,“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言漠眉眼往下压,语气更冷了,“把话说清楚。”
童谣不看他,开始皱眉,一脸痛苦,“言漠哥哥,我来大姨妈了,失血过多,什么都不记得了……”
言漠:“……”
……
言漠淡然坐着,看着童谣在几个室友的搀扶下跑出食堂。
女孩的背影消失不见,言漠慢悠悠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手机。
他打开微信,找到童谣,言漠看着女孩的卡通头像,眼底滑过稍纵即逝的笑意。
下一秒,却毫不犹豫地把某人拉近了黑名单。
翌日,礼拜一,军训第一天。
九月初的安城很晒,教官特意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地。
巧的是,离她们最近的军训班级是医学院临床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同学。
更巧的是,临床医学01班刚好是言漠的班级。
童谣在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里面找了一圈,没找到言漠,一打听才知道言漠根本没参加军训。
自从当年的事故后,言漠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不然也不会高中休学了一年,明明比她大一岁,却和她成了同届。
可其实她和言漠的关系也不是一直这样疏离冷淡的。
最开始的几年,言漠虽然不爱说话,可还是挺好相处的,她会跟在他后面,一口一声“言漠哥哥”的喊他。
转折是在她十岁那年,言漠十一。
她和以前一样跑去言家,想找言漠玩,就被父亲拦了下来,说是言家出了事,那时候的她不懂,父亲表情凝重的那句“出事了”到底代表着什么。
而此后,她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没见过言漠。
再见是个冬日的午后,刚下过雪,寒风刺骨,他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
她很久没见言漠,激动地朝他跑过去,围着他,一声声地喊:“言漠哥哥!”
天气冷,男孩身子只有一件单薄的针织衫,鼻尖被冻得红红的,脸色却几乎惨白,童谣把脖子上毛茸茸的围巾接下来,小心翼翼往他身上套,却被男孩冷冰冰地推开。
她一屁股坐在湿滑的雪地上,听到男孩冷冰地说:滚开。
也是那时候起,她的言漠哥哥像变了个人,他变得孤僻,更加不爱说话,冷漠得像一块冰。
可童谣其实也是理解的。
那场车祸实在太惨烈了,言漠的爸爸周琛在车祸中去死了,言漠的妈妈言清在那次车祸后也是性格大变。
转眼已经八年过去了。
童谣没再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