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士兵应是事先得过叮嘱,一见护送容温前来的护卫身上穿的甲胄,便知悉了他们的身份,凶神恶煞吼道,“站住,台吉有令,不许放任何与郡王相关的人进去!快走快走!”
容温等不及护卫向巡防士兵解释的时间,直接从车上下来,以当初班第赠给她的玄乌短铓表明身份,让巡防士兵去军中通传。
巡防士兵将信将疑的瞅着容温,他们常年被班第藏在山中练兵,并未见过容温。但台吉娶了纯禧公主他是知晓的。还有这把从前台吉从不离身的短铓,他也认识。
但好端端的,纯禧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战场附近。
巡防士兵迟疑得很,仔细打量容温过后,见她通身气质娴雅高贵,身姿纤弱,面皮白净,确实不像草原姑娘,这才有几分信,派了人进去通传。
过了半炷香左右的功夫,容温正心不在焉摆弄随手系挂腰间的短铓,忽然听得有马蹄声从林中而来,连忙抬头,果然见熟悉的身影,策马扬鞭,疾驰而来。
他身上不停变幻的斑驳树影,是急于奔向她的证据。
容温双目晶亮,含笑冲班第挥手。
饶是班第在人前素来爱端着冷脸,面临巨大‘惊喜’,也难免泄露情绪,唇角不自觉扬起。夹紧马腹,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容温跟前。
“殿下。”班第轻唤一声,利落翻身下马,习惯性拍拍容温脑袋,垂眸柔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其实更想问,本该按他安排前往关内避祸的容温,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由一群多罗郡王的手下护送到乌兰木通附近寻他。
“我……”容温一个‘我’字方说一半,突然被班第大力往怀中一带,两人位置瞬间对调。
紧接着,她先听见头顶传来班第一声闷哼。再然后,便听见有人大喊,“公主的卫队里有刺客!台吉受伤了!快来人,捉刺客!”
卫队,刺客,受伤。
容温被班第盔甲撞疼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
一个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惊得她浑身战栗。
——任何劝说,都不如直接让班第死了、伤了,无法征战来得管用。
也许,这才是多罗郡王劝她来的真正目的。
班第武艺高强,再加上他身处军中,想要伤他绝非易时,但是要弄伤手无寸铁的她却是轻而易举。
所以,多罗郡王干脆把她送到班第身边,让她把班第引出军中。然后出其不意,故意作势伤她,实则是笃定班第会舍身救她。
从而,达到目的。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根本解释不通这一切。
难怪,多罗郡王会提前给她准备了卫队。
“你伤到哪里了,快撒手,让我看看。”容温心慌意乱,想要挣脱班第怀抱,去看他后背的伤势。
班第闻言,只顺势卸了几分圈搂容温的力道,胳膊仍固执困在她腰上,并未彻底松开。
“我让你放开!”容温急得双颊绯红,眸底有晶莹闪烁。
“别哭,我没事。”班第下巴抵在容温头顶,说话的气息明显比之前弱。
容温慌得厉害,想推开他,又怕弄到他的伤,双手僵在空中,无处安放。
班第则顺势捉了她一只手,裹在手心,不容拒绝的往她腰间伸去。
两人几乎同时摸到一抹幽凉,是容温悬在腰间的玄乌短铓。
容温听见头顶那道声音,缓慢又飘忽的问,“这是殿下给我的选择吗?”
当初,他把这把短铓交给她时,曾说过‘匕首与胸膛,随时为殿下待命。’
因为两人身份终究有别,他为了安她心,从始至终,都把主动权交握在她手里,等她择选。
今日情形,这些刺客是随她来的,他必是认为是她最终决定了把匕首对向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容温热泪滚落,泣不成声,不停摇头,“从始至终,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