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芙又看向景帝,眉目间是视死如归的决然,“陛下,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害怕盛妃的恩宠会对我家主子造成威胁,所以才去找柳选侍,想要借她的手除掉盛妃。奴婢所做的一切,都跟我家主子无关。”
安贵嫔哼了一声,“你说无关就无关?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保住萧容华,才往自个身上揽罪呢。”
安贵嫔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所想。
绿芙一听,慌了神,忙解释道,“这事真的与我家主子无关,她一心跟盛妃交好,心中常常感念盛妃的救命之恩,怎么会去害她呢?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糊涂了。”
她朝着景帝磕头,景帝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只好转向盛南晴,砰砰砰磕着头,脑袋没一会儿就磕出血来,“盛妃娘娘,我家主子待你如何,你应该晓得的啊。她曾经跟奴婢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分毫。都是我糊涂,我嫉妒你比我家主子受宠,才干出这糊涂事来……奴婢愿意以死谢罪,但求你千万相信我家主子。”
萧容华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以上位置都麻了,大脑也是乱糟糟的。
盛南晴将绿芙和萧容华的反应尽入眼底,心中已然有了个决断。
她平静的看向绿芙,声音听不出喜怒,“绿芙,你可知道,今日无论你死还是不死,你都连累了你家主子?”
绿芙双唇颤抖着,其实打从她唆使完柳选侍那一天起,她就后悔了。这段日子她一直惶惶不安,生怕事情会败露,牵连到自己主子。如今事情真的败露了,愧疚让她生不如死。
如今盛南晴这一问,正直直的问到了她心中最害怕的地方——
“盛妃娘娘,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了你,也害了我家主子,奴婢有愧,奴婢该死。”
说着,绿芙跪到萧容华面前,又磕了个长长的头。
再次抬头时,她的眼眶中滚落两行泪水,“主子,是奴婢的愚蠢害了你,奴婢没脸再服侍你。今生能遇着你这么好的主子,是奴婢的幸运……咳咳,奴婢……”泛黑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萧容华愣怔住。
绿芙边吐血边说道,“奴婢,对不住主子,对不住……”
“绿芙!”萧容华堪堪回过神来,赶忙去扶她。
绿芙瘫倒在地上,看着主子那张关怀的脸,被鲜血染红的嘴唇露出个苦笑来,“主子,奴婢不值得你再记挂了……咳咳……你跟小主子要好好……”
她话还没说完,瞳孔已然涣散。
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睁着,毒发身亡。
“绿芙,绿芙……”萧容华双眸紧闭,眼底的泪水汹涌着,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多年的主仆情谊,从小到大的桩桩件件,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眼见着绿芙就这样死了,盛南晴心头也一阵触动。
她捏紧了手指,抬眼看向上座的景帝,柔柔开口,“陛下,下药的小太监和柳氏都被赐死,绿芙也已畏罪自尽,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了吧。”
景帝深邃的黑眸转向她,他觉得这般处置还是远远不够的,杀的人太少,不足以平息他心头的怒火和烦闷。
但看到她娇柔眉目间的疲惫之色,景帝的薄唇微抿着,片刻后,沉沉道,“来人,将柳氏拖下去处死,绿芙拖去乱葬岗喂狗。至于萧容华……作为一宫之主,没约束好宫人,扣一年月例,以作惩戒。”
说罢,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盛南晴身边,朝她伸出了手,“晴晴,朕陪你回寝殿歇息。”
盛南晴朝他温柔的弯了弯唇角,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很热,像是个暖手宝,将她的手握的紧紧地。
唉,狗皇帝又在给她拉仇恨。
盛南晴心中叹气,想到刚才那一波三折的事,又觉得无比心累。
真的,看到那些人接二连三的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