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舟酒劲儿上来了,面色嫣红的喃喃不停:“难受……不要……不要压着我……”
顾罹尘本不打算细听,但自打她醉了酒以后就一直说个不停,侧耳靠过去,华容舟都丝毫不觉。
酒酣之下,她挣扎的动作又是激烈了几分,但是或许是她知晓自己挣脱不开压着她的柔软束缚,她便开始小声的啜泣。
不似之前无声流泪,这会儿边是哭还边是打着酒嗝,娇娇软软的,就是唇舌之间都含着蜜汁,哭得格外让人心疼。
顾罹尘心间慌乱不已,即便他这会儿身子还是涨热着的,还是伸手将这裹在被褥中的一团纳入怀中,轻轻的贴着她的背哄着小姑娘:“舟舟不哭,我们有什么委屈好好说。”
华容舟就这么睁着眼,透亮的眸光之中含着水润的光彩,此刻还泡着一泡眼泪:“别亲我!走开!走开!”
“不亲!不亲!”顾罹尘这会儿哪里还敢亲她,她整个人都像是在水中泡过一般,喝完酒出了一身的汗,又是被被子捂住了,小脸都是红涨的。
华容舟似乎陷入梦魇之中,皱着眉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留下:"哥哥救我!救我!”
气氛一时之间僵凝,顾罹尘不可思议的看着床榻上泪语不停的姑娘,面容难辨。
这一幕像极了他前一世遇到容舟时的场景。
她也是这般呜咽不停,热红了脸还在抵制他的靠近。
可是他能得了这么一世已然是得了上天的恩赐,重回来不过就是为了将她放在手心里宠着。
但这辈子容舟分明是还没有跟他做那档子事,为何还会如此喃喃自语?
顾罹尘整个人如临高崖,摇摇欲坠,一个念头泛起。
他都能重得一回,容舟会不会也……
但是这个念头在他心间冒起之际就是带着刀子破土而出的。
再低头看着华容舟,顾罹尘唇边泛起无边的苦水,宛若混杂苦胆的味道,苦彻心脾。
不敢再是靠近,顾罹尘只是小心试探的问道:“舟舟……你现在年岁几何?”
哭着不停的姑娘时不时的冒出一个酒嗝,闻言还算听话,身上的被褥也松散了些,从被褥之中抽出身子以后她立刻躲到床榻的那头,抱着膝盖声音谙哑:“十五了,可我都已经十五了还没有办及笄礼……”
容舟今年明明还未到十五岁。
“及笄礼没有办么?”
听到此话,华容舟又是委屈的可怜模样:“没有……”
醉醺醺的华容舟还没从刚刚男子的强力压制下回过神来,这会儿缩在床榻的那边抱着膝盖,满脑子都是上辈子华璇清及笄的场景。
及笄……
华璇清的及笄礼。
为华璇清托盘的有司,协助的赞者,还有装点的异常华丽好看的平南王府。整个及笄礼都在她二哥的安排之下井井有条。
古语有云:“女子……十有五年而笄”。
可她什么都没有,大哥二哥都不喜欢她,她的那个未婚夫也已经成了华璇清的夫婿了。
华容舟越是想就越是委屈,一时之间混乱了两世的记忆,脑中凭空出现一抹玄色长袍男子的背影,那是她心中的一方踏实之地。
“顾罹尘!顾罹尘!”
顾罹尘心疼不已,立刻回道:“我在!舟舟我在!”
“你会对我好么?”
“会!”
小姑娘眼前一亮,突然从床脚爬了过来,衣衫都已经在刚刚的挣扎之中乱了去,在琉璃灯盏下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更别提此刻还泪水氤氲的追问不停,好似要在心间寻着安稳。
“呜呜呜……顾罹尘,我不想待着这里,这里太冷了……”
“好好……我们很快就要走了……”
“我还要带着我的尾巴一起。”
顾罹尘看着博古架上摇着尾巴的绒团点了点头:“嗯,带着猫尾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