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日, 乐岫都想着要是还没动静她干脆亲自去催一催戚渊, 戚渊终于动了。
当日早朝戚渊扔了十几份折子在金銮殿下。
站立的官员无一人敢捡。
朝堂沉寂片刻, 官员左看右看, 盯着戚渊龙摆上的金龙像是想盯出一朵花。
张左丞相站出,看着地上散落的折子:“陛下这是何意?”
“朕是何意?朕也不知朕该是何意?近几个月的折子朕看了几遍,没看到一张有记载昭城蝗虫肆虐,更无记载昭城因为瘟疫封城了一个月!”
戚渊并没有坐在龙椅上, 站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睨视群臣。
昭城离京城并不远,他派人前去调查,来回两天一夜,查出来的东西真让他惊喜。
事情远比陈木描述的严重, 不是一个村子被封,而是这府知府胆大包天,直接下令封了一城。
任由一城百姓闷在城中自生自灭。
在战场上多惨烈的状况戚渊都见过,但没想到学文识字,手拿不动枪的文官,能下达比直接杀人还狠毒百倍的命令。
“陛下从何得知,怎会有官员那么胆大包天,草菅人命。”
“朕也想知,到底是谁给翼州知府的胆子,让他封锁一城,派了重兵把守城池,百姓出来一个杀一个。”
戚渊扫过群臣,这些老油条一个个神色自若,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的亏心事,才练就了那么一张厚脸皮。
“这……”
张左丞呐呐无言,先拾起了地上的折子。
这其中除去翼州报安的折子,还有许多从翼州查出的问题。
何时有了蝗灾,何时发现的瘟疫,又是何时封的城。
张左丞看的一脑门的汗:“这宁永波好大的胆子!”
材料一路往下传阅,朝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不过却没有一人敢为翼州知府说话。戚渊看样子明显不是才知道这事,他这几天隐忍不发,一定是打算抓宁永波的同党。
这种情况下再傻也不会有人送人头。
“陛下息怒……”
说话这人分明马匹拍到了马腿上,戚渊睨了他一眼:“严卿看着的确没有多少怒意。”
严尹青汗湿夹背,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臣惊闻此事,心中着急难安,一定要快查明真相,让宁永波绳之以法,解救昭城百姓。”
戚渊这皇位不是靠继承得来的。当年先帝驾崩,并没有留下传位给哪位皇子的遗诏。几位争抢皇位的皇子各有说法,纷纷表明各自为正统,他们这些官员也各有党派站队。
但谁想到在京城争抢皇位的皇子没一个人荣登大宝,倒是戚渊从边疆杀了回来,说是早接到了先皇密诏传位给他。
这密诏是真是假说不清楚,但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几个皇子都想过把戚渊拉成自己一派,没想到都输在了戚渊的手上。
戚渊没登基之前就杀了一批各皇子的党羽,登基后更是一边管理朝政一边抄家问斩,表面没人敢说,但背地里谁不称戚渊一声暴君。
抱怨戚渊手段残暴,同时也没人敢惹他。
戚渊是大万国建国以来军权最集中的帝王,现在虽还有叛军,但怎么均衡戚渊都难以撼动。
严尹青一跪,又接连跪下了几个大臣:“请陛下彻查此事,为昭城百姓做主,把祸害百姓的贼人早日绳之以法。”
话说的振聋发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是被他们发现上奏,而不是戚渊调查知晓昭城的现况。
“陛下打算派何人调查此事,微臣愿意请命。”
“臣也请命。”傅子骁也站了出来,“宁永波这个狗贼报喜不报忧,怕蝗灾这事捅出来被陛下问责,竟然隐而不报。发生瘟疫不加治理,既然想到了封城!”
傅子骁视线扫过朝堂众人:“能把一座城封起来一个月一点信都没透出来,微臣不信朝中没人给他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