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好像委屈起来,眸中落下泪来,凄凄惨惨道:“我本以为周翰林与家父交好,翰林夫人也得对我有三分慈心才是,却不想夫人字字句句,都要逼我去死!”
“我何时逼你去死……”
“周夫人字字句句指责我没有教养,说我不懂规矩,难道不是在毁我名声?”柳念絮弱不禁风站着,眼泪如珍珠般滑落,“我已被选为太子妃,若夫人今日的话传出去,皇家会如何想我,是否会不再要我,那我还能活吗?”
“女儿名节更甚于性命,夫人在这个时机指责我的教养,竟还有脸面说未曾逼我去死?”柳念絮语如连珠,砸在她脸上,将她脸皮整个扒下来,“或许翰林夫人就是有资格指鹿为马吧,小女子柔弱一人,断不敢与夫人争斗!”
“我……”
“夫人不必再骂。”柳念絮截断她的话,自怨自艾地低头,“是我忘记了,夫人的夫君乃是经世大儒,夫人更名声赫赫,我一介弱女子,纵被夫人逼死,那也定是我不好,与夫人无关。”
柳念絮凄然一笑,看向周氏:“表嫂,看在我好歹帮你料理紫姨娘的份上,请你帮我求求情,求周夫人留我一条全尸,别让我死后被万人唾骂!”
周氏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表妹别胡说,我我母亲绝无此意,她不会的。”
像是听不到她的话,柳念絮只顾着垂眸落泪。
老太太握住柳念絮的手,“念念别瞎说,你是我亲自接来做客的,跟我的亲孙女无异,何必理会旁人的风言风语。”
“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纵说你一万句不好,也没有丝毫用处。”老太太冷淡道,“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知道你是好的,太子殿下看重你,哪儿用得着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那,外祖母会嫌弃我烦吗?”柳念絮含着泪,颤声问。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嫌你烦?”老太太捏着柳念絮的手指笑道,“你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抬敏感多思。”
柳念絮破涕为笑,依在老太太身上撒娇,祖孙两个一唱一和,将周夫人彻底抛在脑后。
被称作无关紧要的周夫人已经气到心口发烫,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好一个闲言碎语,好一个风言风语!
这浔阳侯府可曾对她有半分敬重,救当着面这般说她。
几口酒灌下去,只觉得这赫赫侯门再无可救,心疼女儿入了魔窟,又不能和离。
女儿这一生命苦,既然已经嫁进来,只好在这样的人家受苦受罪,可她自己却是半刻都跟这群粗人待不下去了。
指鹿为马,强词夺理,巧舌如簧,残暴不仁,丧尽天良……
这样的人家,脚沾在他们家地上都嫌脏!
奈何浔阳侯府权势赫赫,非寻常可得罪,周夫人强忍着恶心,站起身道:“老太太,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儿要料理,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去,不搅扰府上了。”
大太太连忙假惺惺挽留:“亲家太太匆匆忙忙回去,难道是觉得我们府上招待不周?明日一早就走的话,若给外人看去……”
唐兰嫣连忙接口:“若给外人看去,恐怕会觉得周夫人挑剔,连堂堂侯府的排场都看不上。”
什么?
周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兰嫣。她本以为唐家人会说,让外人看去,会觉得浔阳侯府怠慢贵客,对亲家不好,万万没想到这家人的脸皮厚到这个程度,竟然把黑锅甩在自己头上?
唐家这一家子,当真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如此一来,周夫人越发觉得这浔阳侯府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今日不过一天功夫,先给她安上一个要逼死弱女子的名头,现在又来一个挑剔的名声,再待下去,不知道这一家人会怎么对付她。
这般想着,周夫人脚底发凉,冷汗涔涔,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
周夫人勉强笑道:“这倒不必担心,我家中有事,照实说便是,哪儿有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