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不怀好意,想要旁人丢人现眼的人,最终只能令自己丢人现眼。
刚坐下,柳念絮拿帕子擦了擦手,还没将帕子塞回腰间。
便听温圆圆柔软的声音响起来:“柳大姑娘技艺高超,小女子不得不佩服,只是……咱们大家伙都知道,这琴棋书画都非一日之功,柳大姑娘的功力,少数也有十来年了吧。”
柳念絮不语,静静看着她,心中隐约知道她想做什么。
无人捧场,温圆圆亦不尴尬,只轻笑一声:“柳家既然给柳大姑娘学琴棋书画,可见还是看重这个长女的,怎么到了柳大姑娘嘴里,倒好像柳中郎和柳淑人十分对不住她一样?”
“还带累的柳淑人险些丢了诰命……”
此言一出,有理有据。
众人便窃窃私语起来,都觉得有道理。
若当真是虐待,怎么可能还精心教养呢?便是普通人家教女儿,亦多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琴棋书画一概不给碰。
自有那憋不住的质问起来,“柳大姑娘不解释一下吗?别让柳淑人平白无故蒙受冤屈!”
“是啊。”
柳淑人抹了抹眼角道:“这……你们别逼念念,她还小,没有坏心的……”
那谁有坏心?教唆柳念絮的人呗。
唐大太太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柳淑人自觉抓到了机会,叹息一声:“我不怪念念,你们也别怪她,小孩子家家的,总是容易被人欺骗,不能怪她。”
那副神情,就像她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却依旧忍气吞声,为大剧考虑。
柳念絮心中微微一笑,拉住唐大太太。
自己软声道:“温姑娘,我从未说过谎话。我的琴艺不算精巧,且只认真学了一年罢了。并不像各位说的那样,学了十来年的琴,在家中被精心教养。”
“柳大姑娘别唬人。”温圆圆柔声道,“我的琴艺练了八年,才到如今水准,而柳姑娘技艺犹在我之上,纵是天赋超群,也该有个五年罢。”
柳念絮弱弱道:“可我的确只学了一年……”
“这不可能!”温圆圆斩钉截铁地抬起头,“柳大姑娘莫说笑了。”
真是个笑话,若当真有人一年便如此厉害,那她八年苦修,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柳大姑娘,我当年学琴,琴师说我极有天赋,假以时日定能成一代名家,若柳姑娘当真这般厉害,小女子便从此断琴,再不弹了。”
“温姑娘……”柳念絮顿了片刻,轻叹一声,“我真的没有说谎。”
“家父出身寒微,年少时琴棋等风雅之物一概不知,中举后方才接触,不过半年时间,曲江宴上,便被陛下称赞才貌双绝柳家郎。”
柳念絮听她们不信,不提自己,反说起柳中郎来,“家父半年修得无双技艺,我纵不如他,一年也尽够了。”
柳念絮的一年真假未知,但柳中郎柳大人的半年是真的,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闻柳大人刚进京的时候才十五岁,还是个穷酸举子,一穷二白两袖清风,莫说琴棋书画,连戏文都没看过几出,便被同科举子嘲讽穷酸货,不懂风雅的书呆子。
柳大人亦未曾生气,花了身上全部的钱买了把琴,没钱买谱子请老师,便常常借着给青楼楚馆写唱词的机会,背着把琴朝艺妓们讨教。便是这种情况下,半年后柳大人高中进士,曲江宴上一曲琴音得了君王盛赞。
这事儿惊呆了众人。那些嘲讽他穷酸的同科举子们,却连考中进士被他嘲讽的机会都没有。
才貌双绝柳家郎。
这七个字说出来,自是没人不服气。想一想这柳大姑娘是柳中郎亲女,女肖其父,竟可能真的不曾说谎。
舒宁长公主眨眨眼:“柳姑娘当真是一年,便练就这般琴艺?”
柳念絮低声道:“其实亦算不得认真练了一年,家中并没有真的为我请老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