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走吧,我还要和念念一起挑衣服!”
大太太便看向柳中郎:“柳大人请吧,您在朝中亦是个体面人,应当不愿被府上下人请出去。”
柳中郎收回瞪视柳念絮的目光,儒雅的面容一如来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只冷淡道:“老太太,在下告辞。”
这个时候还不忘礼数,看来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柳念絮啧啧赞叹:“爹爹,下次见哦。”
柳中郎冷笑,竟做了回复:“下次见。”
柳念絮收回目光,不屑冷哼一声。
待柳中郎走回,唐兰嫣长出一口气,震惊不已,“念念,你跟你爹爹是这样说话的?”
柳念絮端起茶盏慢慢喝下去,笑眯眯道:“家丑不可外扬,今儿我们可什么都没说,若你在柳家生活个三五日,你便知我们今日多温柔了。”
平常时候,我这个爹爹可不会这般端着,他的本领厉害着呢。
大太太看着柳念絮,轻叹一声:“念念,你便不怕他真的去京兆府……”
“怕什么?”柳念絮反问,“我们吵架更厉害的时候也有,好些次他险没拿刀杀了我,那又如何?他敢拿出去跟旁人说吗?”
柳念絮轻轻一笑:“我这个爹爹啊,冷心冷肺,冷酷无情,心比石头还硬,亲娘死在眼前都不会难过,唯有一点软肋,死要脸。”
“就算他的声名狼藉,全世界都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脏东西,他也得保持住清清白白的表面。”柳念絮叹息一声,“总归他不怕的我都不怕,他怕的我也不怕,那你说,我们谁怕谁呢?”
我若怕他,早就死在他手里了,我怎么可能怕他。
柳念絮舔了舔干涩的下唇,道:“舅母,若不麻烦的话,劳您去打听打听柳珍儿的事儿,看看她受了何等责罚。”
“不用打听了。”二太太道,“我前儿回娘家的时候听说这事了,柳珍儿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放出来了,还是陛下的宫人亲自给送出宫的。”
柳念絮手一顿,扬眸道:“还有这样的事儿?”
老太太也惊了:“皇后娘娘暴怒,眼瞅着要严惩,竟然还能全身而归?谁有这么大本领?”
二太太道:“可不是吗,大家都在议论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都不清不楚的,迷惑着呢。”
唐兰英惊讶不已:“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除了陛下,还有谁能让她吃这个亏?”
“陛下……可陛下为何?总不会是为了柳中郎……”大太太蹙眉,“陛下应当连柳珍儿是谁都不晓得,哪儿会关心她的事?”
柳念絮低头想了想,反而笑了:“外祖母,舅母,你们忘了宫宴那日,随侍陛下身侧的是何人?”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沁贵妃?”
柳念絮歪头道:“据说所知,我爹爹跟宫中贵妃有所勾结,一同对抗皇后和太子。”
“还有这种事?”老太太愕然,“皇后娘娘乃中宫之主,母仪天下,打理后宫井井有条,太子殿下嫡长子,在应天府独当一面,母子二人尽心竭力为国分忧,竟有人想动摇他们地位?”
一辈子忠君爱国,老太太直接骂道:“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柳念絮不以为意,浅笑道:“外祖母有所不知,我爹这个人呢,他就这样,官印一揣,谁都不爱,太子也好,别的皇子也罢,谁能给他最大的利益,他就爱谁。”
给不了的,他才不管你合不合适。
柳念絮笑容又乖又甜,却用冷酷的声音叙说着柳中郎的性情,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老太太习以为常,蹙眉,敲了敲地砖:“陛下偏宠贵妃,此乃深宫之事,外臣不好干涉,可储君乃国之重事,岂能让他们随意染指!”
“外祖母莫气。”柳念絮弯起眼睛,随口劝说道,“不值得为这种东西生气,你看我就不生气。”
将茶盏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