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言不悦道:“你姓柳,同我有什么干系!”
柳念絮似乎被她的冷淡吓到了,呆呆坐回圆凳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呆呆道:“可您曾经是柳家的妻子啊?”
可您曾经是柳家妻子啊……
你是二嫁的女人,还是与人私通二嫁的,您全都给忘了吗?
短短一句话,令孟庆阳脸上讪讪不已,干咳两声道:“念念是吧,我是你母亲的夫君,你……你叫我孟叔叔吧……”
柳念絮眼含热泪,颤声道:“爹……”
一声爹,喊的意韵悠长,千回百转,饱含无限情意。
孟庆阳觉得十分棘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回头瞧瞧老太太,无奈道:“老太太将念念接回府中,怎的不说一声,我们早该来看看她才好。”
老太太淡声道:“念念是我浔阳侯府的表姑娘,我养着她亦是应当,只她在你们渭北侯府身份尴尬,还是算了吧。”
唐婉言却十分不满意:“母亲,当年和离时将她给了那个姓柳的,就再跟我们浔阳侯府无关,您这是做什么?”
看见这个女儿,就会令她想起当年的屈辱事,让她想起自己是满京城闺秀的笑话,她巴不得柳念絮早早死了,全天下再无人知道她的事儿。
柳念絮看着她,不等老太太开口解释,率先哭起来,声音如泣如诉,“母亲,你若不喜欢女儿,女儿这就去死……绝不给你添麻烦。”
若死就死,哪有说出来的?
唐婉言心中暗暗吐槽,可她话都说了,总不好真让她去死,否则外人眼中,她唐婉言辛辛苦苦经营十三年才好起来的名声,又要给毁掉。
唐婉言被迫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喜欢你,只是惊讶罢了,你莫要多心……”
柳念絮听得出她不情不愿,心情愈发好,抹了抹眼泪,绽放一个硕大的笑容,看上去跟傻子似的:“那么,我可以叫你们父亲母亲吗?”
柳念絮才不在乎叫陌生人爹,哪怕这个人是奸夫。她只想恶心唐婉言夫妇,顺带还能恶心她爹和后娘。
都是贱人,实在不用厚此薄彼。
若教谁觉着自己还不够贱,那就是她柳念絮做的不够了。
孟庆阳道:“好孩子,你喜欢叫就叫吧。”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哭哭啼啼的,不如顺了她的心,省得惹人心烦。
柳念絮脸上果然笑容越发灿烂:“多谢爹娘!”
老太太默然片刻,不理会柳念絮,只看向唐婉言:“你怎么这时候回府,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女儿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太太心如止水 。
唐婉言道:“母亲有所不知,庆阳在工部的缺又被人撸了下去,我想求大哥帮帮忙……”
“工部的差事,不是你大哥两个月前刚给他安排的吗?”老太太蹙眉,不解道,“被谁撸了,因何撸的,你仔细跟我说。”
柳念絮漫不经心瞧着,她在家中听父亲说过这位后爹,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全靠祖荫维持着荣华富贵,哪一日败光了家产都不足为奇。
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个草包,一个工部的缺,还要求大舅舅帮忙。
她柳家那个爹,虽是个引诱少女私奔的败类,还是个虐待亲女的渣男,可三十多岁就靠自己做了二品大员,实打实的有本领 。
更不论侯府出身的两个舅舅,都是一品武将。
唐婉言脑子里装的什么屎,不爱金龟婿,爱上个草包?
莫不是千金小姐都有扶贫的爱好,前扶她爹,后扶孟庆阳。
唐婉言道:“只是因为一点小事罢了,庆阳分折子的时候分错了,上官为难他,罚他扫庭院以示惩戒,这不是作践人吗?”
“所以……是自己辞的官?”老太太敲了敲桌子,深深叹口气。
孟庆阳小声道:“岳母,我……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