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起身出去迎薛沉夫妻。
薛沉早就知道了此事,心中有了准备,薛夫人却是昨夜才赶到了江阴,虽然从自家老爷简单地将情形说了一遍,现在整个人却还像身处迷雾之中,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她一直觉得老爷手下那位左膀右臂的宋大人,一心都扑在了军营,只怕这几年不会有什么动静,却没想转眼之间就要去求亲,而且求的是安义侯家的大小姐。
宋成暄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不通人情,没想到背地里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真是人不可貌相。
薛夫人想到这里转头去看薛沉,老爷的态度也是很奇怪,明明是来给宋家捧场,整个人却比自家儿子求亲还要紧张似的。
“老爷别慌,”薛夫人低声道,“我们只是宾客而已,该着急的是宋家和徐家。”
“就不能说点喜庆话,”薛沉皱眉道,“喜事着什么急。”
“是,妾身说错了,”薛夫人连连道,“应该说锦上添花。”
话音刚落,远远地就看到宋成暄迎了过来。
“走吧。”薛沉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这是他方才在宋家门口捡到的,特地带进来。
听到薛沉的话,徐青安走进宋家大门。
今日的徐青安穿着湛蓝色的长袍,头发梳得光亮,站在那里不出声,看过去像一个侯府的世子爷。
宋成暄向薛沉夫妻见了礼,看向徐青安:“世子爷。”
“宋大人。”徐青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宋某一双眼睛更加亮了,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几个人进了屋子,互相拜见。
安义侯看到儿子仪表堂堂的模样,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欣慰,来宋家之前他让人四处找这个臭小子,还好这小子没有闹出什么祸事来。
宋家今日的求亲也算竭尽所能,后面的六礼也应该好商量,安义侯心中一块大石正要落地。
“父亲,”徐青安凑过来,“您写信给祖母和母亲了吗?”
安义侯脸上一僵。
“您说您已经将妹妹许人了吗?”徐青安声音更低了些,“我写了封家书,如今应该已经到了母亲手上。
父亲,人不能总漂泊在外,总要回家的。”
安义侯怒目看向儿子,他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冤孽。
“我去陪妹妹。”
徐青安立即告退离开屋子,就算宋家已经求亲,他也不能放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妹妹觉得孤单、难过、反悔,总有他第一时间冲出去。
徐清欢正坐在花园喝茶,只看得徐青安大步走过来。
“哥哥穿上我给你准备的新衣服了,”徐清欢正要夸赞哥哥这衣服穿着好看,就觉得有些奇怪,“哥哥长袍里面还穿了别的吗?”看上去总觉得有些怪异。
“短褐,”徐青安低声道,“若是和宋家谈不拢,咱们就撕破脸皮,我也脱下长袍与那宋成暄打一架。”
长袍是妹妹特意给他买的,当然不能损坏。
徐清欢心中一酸,知道哥哥是为她着想,可是想想这样的天气,真是……为了件长袍这般,不禁又觉得好笑:“哥哥不用担忧我,嫁给宋大人,我也是愿意的。”
徐青安的头顿时沉下来。
“不过,我嫁不嫁人,祖母、父亲、母亲、哥哥都是我心中最牵挂的亲人,这个永远都不会变。”
徐青安整个人立即振作起来。
……
隔着几株翠竹,宋成暄站在不远处。
他走过来就看到了徐清欢和徐青安在亭子里说话,兄妹两个就像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言语了似的,低声凑在那里说个不停。
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又破涕为笑,他好似从没见过她这般轻松的时候,不必顾忌任何人,所以这才是安义侯最担忧的吧。
自家女儿在家中无拘无束,嫁给他之后,多多少少也要背负重任。
就像她在他身边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