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桑弘羊没有丝毫推卸的意思,更没有怀疑宋飞熊话中的真实性的想法——他平常会在各种方面挑宋飞熊的刺,但面对这样正儿八经的事,他是绝对不会怀疑宋飞熊的…这也可以看作是互相斗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某种‘默契’了吧。
“过两日阿嫣就要回来了,到时我立时就能有半月的假,我会好好与内子说…”桑弘羊没有一丝迟疑。
“这两日归来啊…”宋飞熊跟着说,她看着窗外一副万物凋敝的样子,摇摇头:“说实话,当初虽然同意翁主去长安,但我心中其实一直非常担心,如今翁主能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翁主信中说的,长安那边事已了了…真是极好,过去好几年翁主也常常为此事难过,说到底长安才是翁主的生养之处,家人皆在那儿呢!即使是翁主如此豁达之人,也不能真的丝毫不在意。”说起长安的事情,宋飞熊说得很模糊,但在场两个人都明白那是件什么事。
只不过到底还是要为天子讳,事情牵涉到当今皇上,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反正宋飞熊还是有些讲究的。
桑弘羊‘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实际上低下头,嘴角弯起一抹微妙的笑容…说起来他和宋飞熊从小斗到大,宋飞熊曾经也有一段时间不服气,为什么他在集团中的位置会比她高。后来不用解释,她自己也明白了,是他更有能力。
但要桑弘羊来说,其实也不是能力的事情。真要说能力,有什么本领是学不会的呢?集团的事务说容易不容易,但要说难到天上去,那也是绝对没有的。基本上,如宋飞熊这样的,多用些心思,多辛苦一些,勤能补拙,到底还是能担起担子来的。
他一直觉得,阻止宋飞熊更进一步的关键在于她的心思有的时候太浅了。经常想事情只想到最表面一层,还容易被一些利好消息迷惑住眼睛,从而意识不到可能会有很糟糕的情况隐藏在后面。
在这一点上,宋飞熊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跟陈嫣学的——没错,陈嫣也有这个坏毛病。不过好在陈嫣这个坏毛病很少发作在公事上,她都是在个人私事上才偶尔显现这种特质,所以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多。
不过只在私事上显现出来,这或许更糟糕也说不定…这种情况下,平常会很难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毛病,以及这个毛病的影响…说不定真的会惹出不小的麻烦来呢!
这个毛病宋飞熊自己未必不知道,平常也是桑弘羊常常用来怼她的素材,不过今天他却是轻轻放过了。倒不是说他们两个关系已经变好了,只是今天实在不值得拿这件事来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牵涉到陈嫣。
如果可以的话,桑弘羊这次也希望宋飞熊所想就是真的。只有这样,陈嫣今后才真是轻松了,不然事情还有的波折呢!
相比起桑弘羊的忙碌,宋飞熊相对轻松一些,这个时候还有功夫趁着送申请报告摸鱼。笑呵呵道:“翁主既然已经解决了当初那事,其实大可在长安过冬,明年春天再回的…你如今也出息了,许多事做的极好,翁主她又最信重你…呵呵。”
说到最后,话里话外的酸味都快盖不住了。
听她酸溜溜的口气,桑弘羊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提醒她:“阿嫣怎么会留在长安过冬…至少今岁是定然不会的啊!你如今的记性是怎么回事?颜昭明、颜昭明、颜昭明!不记得了么?阿嫣还要在今冬等着他呢!”
宋飞熊怔了怔,‘啊’了一声,看来是真的忘记了…
其实宋飞熊觉得自己忘记这件事不能怪自己,虽然陈嫣对她提起过这件事,但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而之后各种事接连发生,特别是这次陈嫣还去了长安。这些事接连下来,宋飞熊哪里还记得的之前听说的这件事。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其实陈嫣身边的人对这件事还相当没有实感。
颜异这个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耳中、口中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