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里的御酒,要慢慢品的,哪有人像你那样一干三大碗?也不怕让王爷笑话。”
被称为老熊的这个人名熊英,此刻一张脸黑里透红,闷声闷气说道:“我是王爷一手从死人堆里提回来的,哪怕王爷笑话?王爷,我是个粗人,别的话不会说,只能祝您新年安康,长命百岁。”
马崇刚才打趣熊英本就是存了活跃气氛的心思,谁能知道熊英平日里看着闷不作响,此刻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动情的话。马崇忍不住眼酸了,谢玄辰微微笑着,也拿起全满的酒杯,说:“承你吉言。”
他说完后,便一饮而尽。其他几人吓了一跳,熊英皮糙肉厚灌酒没事,谢玄辰还病着呢,能不能经得起这样喝酒?
就连熊英都吓住了,连忙道:“王爷……”
谢玄辰放下杯子,从容地摆了摆手:“无妨。这点酒而已,没什么妨碍。”
熊英马崇几人的表情放松下来,这才是他们认识的谢玄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敢以单枪匹马闯敌营的谢小将军。
熊英马崇几个人都是武将,平日并不长留京城,过了年就要各自回驻地去了。他们深知错过今日,恐怕接下来再难有机会看到谢玄辰。所以明知道这是在宫里,周围都是皇帝的眼线,也顾不得了。
他们是谢玄辰提拔起来的人,即便不来见谢玄辰,皇帝也不会放心用他们。既然如此,还怕什么?
熊英见谢玄辰虽然瘦了些,但是风姿一如当年,粗神经马上放松下来,一杯接一杯给谢玄辰倒酒。马崇看着牙疼,不断给熊英使眼色,奈何这货神经粗的能去套马,愣是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马崇没办法,不敢再让谢玄辰喝酒,只能不断和谢玄辰说话,岔开敬酒这一茬。马崇问了谢玄辰近状,谢玄辰也询问这两年其他人的状况。今日来参宴的毕竟还是少数,更多的人此刻并不在京城。
马崇说起曾经那些熟悉的名字,在看着眼前的谢玄辰,心生感慨,不由回忆起当年的岁月。马崇说:“末将先前一直没见到王爷,偶尔回京,次次都去王府给王爷递拜帖,但是王爷从未接见。兄弟们书信中还问过王爷,但是末将不敢打扰王爷养病,不敢硬闯。今年末将听人说,王爷身体越发不好了,甚至……撑不过今年。末将忧心了许久,今日一见,末将总算能放心了。”
马崇虽是武将,但是读过不少书,心思十分细腻敏锐。谢毅还在那一年,马崇听说谢玄辰出事,专门赶到京城来看谢玄辰。那时候的谢玄辰看起来比现在还健壮些,可是整个人的状态,却大不如现在。
马崇粗中有细,兼之了解谢玄辰,最能察觉出谢玄辰的变化。说起来可能很玄乎,但是马崇确实能看出来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前两年的谢玄辰,虽然眼神凶煞,杀伤力强悍,状态却很紧绷。现在的谢玄辰却不一样,他恢复自信从容,最重要的是,眼睛中重新燃起了胜负欲。
有野心,有**,整个人都活了。
这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谢玄辰。
当年郭荣起兵叛变,虽然打出了天子失德的旗号,可是真的围住后晋恭帝时,没人敢上前,是谢玄辰一刀刺死了后晋恭帝,为殷夫人报了仇,也断了他们这批人的侥幸之心。后来郭荣死了,谢毅犹豫不定,也是谢玄辰利索地准备好黄袍,亲手斩断了谢毅的后退之路。
后晋恭帝,后蜀老皇帝,周哀帝,南唐皇帝……栽在谢玄辰手里的,光这些有名有号的皇帝就有好几个,更别说那些自立为王的土皇帝。
谢玄辰,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不肯屈居人下,也不会屈居人下。
如今看到谢玄辰重燃斗志,旧臣们看到无比安心。心死可比染上莫名其妙的疯病严重多了,只要谢玄辰野心依然在,眼下一切迷瘴,都不算问题。
谢玄辰听到马崇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马崇实在好奇,他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