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便又往军医的营帐去了。
快到门口时,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章鸣梧、章铭杨兄弟。
“司大人不洗漱休息,来此作甚?”章鸣梧笑道。
司岂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来找纪大人。”
章鸣梧道:“巧了,我也找纪大人。”
司岂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一起吧。”既然某人脸皮厚,他就好好打击某人一下好了。
纪婵正在给伤兵处置腰上化脓的伤口,刮去腐败的皮肉,清理脓血,清洗,缝合……
因为没有麻沸散,伤兵咬着软木,疼得面如金纸,大汗淋漓……
三人见状面露不忍,纷纷转过头。
章鸣梧道:“纪大人是女子,心肠怎如此硬?”
章铭杨闻言哭笑不得,说道:“大哥,纪大人在救人。”
章鸣梧道:“我知道她在救人,但作为一个女子,敢下这样的狠手,着实不简单。”
司岂道:“所以,世子是想夸赞纪大人心狠手辣?”
章鸣梧瞪了眼睛,“这是什么话,本世子什么时候说过?”
章铭杨见二人针尖对麦芒,赶紧岔开话题,“大哥,听说需要斥候去探索北山,算我一个怎么样?”
章鸣梧得意地看了司岂一眼,说道:“你是羽林军,这样的问题应该去问施宥承。”施宥承便是这支队伍的千总。
章铭杨拱了拱手,扭头就走,找施宥承去了。
……
伤兵的伤口不大,纪婵很快就处理完了。
“司大人?”突然看到司岂回来,纪婵又惊又喜,担了好几天的心瞬间放下,脸上笑得跟花似的,“都还顺利吗?凶手查到了吗?”
她走到水盆旁,忽然想起司岂身边的还站着章鸣梧,“章世子又来探望伤兵了啊。”
章鸣梧有些颓然,应道:“是啊,你们聊,我过去看看。”
“世子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司岂笑着挑了挑眉,又对纪婵说道,“路上很顺利,只是凶手没抓到,但已经发海捕文书了,你猜凶手是谁?”
纪婵吃了一惊,“莫非是朱大人和朱平?”
司岂点点头,“武文齐被拔走了一颗牙。”
纪婵让罗清舀了瓢清水,又把手冲了两遍,用手巾擦干,说道:“看来这位武大人不是什么好人呐。”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军医营帐,往纪婵的小营帐去了。
一进门,司岂就把纪婵搂到了怀里。
纪婵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细滑的脖颈上蹭了蹭,“你总算回来了,真好。”
司岂拢紧她,闭上眼,细细感受着这一份踏实的温暖,一直提着的心暂时找到了落点,不再像刚刚那般没有着落了。
“我明天打算上一山一趟。”他在纪婵耳边说道。
纪婵有些诧异,“为何?”
司岂把事情说了一遍。
纪婵不解,“既然有斥候,你为何要亲自去?”
司岂道:“章铭杨想揽下这桩差事,依着我对施宥承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放过这等立功机会,而羽林军没有任何登山经验,我不认为他们能完成任务,一旦出现漏洞,结果无法预测。”
纪婵推开司岂,“我觉得你这是典型的自信过头,不信任你的战友。”
司岂笑了笑,“可能吧,羽林军向来自大,我的确不信任他们。”
尽管如此,纪婵还是觉得司岂不该去——他也不擅长登山,能够倚仗的只有头脑,没有任何实际经验。
然而就像司岂说的,事关重大,遗漏任何可疑之处都是对大庆的不负责任。
纪婵必须同意。
两人温存一会儿,纪婵推开他,从行李中取出纸和铅笔,画了几个必备的简易登山工具。
“这是登山要用到的吗?”司岂问道。
“是的。”纪婵把图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