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便道:“一个善良的女人给丈夫隔房的弟弟送饺子,却被弟弟们强奸后残忍杀害了,曝尸街头。之后,官府画像寻找死者亲人,遍寻不到。其丈夫是秀才,怕丢人,竟谎称妻子病逝,抬着空棺材回家,一家人假装把死者葬了。”
司衡怒道:“迂腐,混账,禽兽不如。”
司勤吓得小脸煞白,“哥,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畜生吗?”
司岂冷哼一声,“畜生一直都是畜生,但人就不一样了,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畜生。”
司岂惯常是冷静的,只是这样的一桩案子不足以让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知子莫若父。
司衡明白这一点,在回去的路上,他与司岂谈了谈。
司岂据实以告。
司衡也陷入了沉思。
父子俩把所有案子重新捋了一遍,发现唯二的破绽便是朱子青擅自离岗回京,以及那把剑上的指纹。
但因为朱子青和朱平有了准备,没有强硬的手段很难拿到他们的指纹。
更有甚者,朱子青和朱平毁了他们的指纹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到如今,或者只有正面出击一个办法了。怡王世子被砍头却没有打断牙齿,这个案子归不到任飞羽一案,就交给影卫去办好了。”司衡给了一个较为合理的建议。
司岂低着头,沉默着。
司衡又道:“你下不去手,是吗?”
司岂有些尴尬,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下不去手。
司衡揉了揉太阳穴,道:“朱深蓝与你有旧,更帮了你的大忙,但国法就是国法,你作为大理寺的官员,应该比我更知道这一点。这桩案子你和纪婵理应避嫌,明天你随我进宫,把这件事报给皇上。”
司岂道:“父亲,儿子还只是怀疑,万一……”
司衡冷笑,“万一什么,万一冤枉他吗?若非你谨慎,不曾轻举妄动,否则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糊涂!”
司岂知道司衡的建议是最佳方案。
而且,即便他把事情报上去,皇上也未必马上抓人——酷爱办案的泰清帝比他还要重视证据。
至于怡王世子一案,如果怡王已经对左言有了怀疑,影卫有针对性地调查,说不定会很快破案。
司岂终于点了点头,心情顿时轻松不少,笑道:“多谢父亲指点迷津。”
司衡喝了口水,问道:“胖墩儿怎么样,在海边玩得开心吗?”
司岂想起自家小儿子,深刻的五官柔和许多,“小家伙玩疯了,回来时很不高兴,我答应明年夏天再带他去,教他游泳,就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明儿……”
“咚咚!”九叔敲两下门,径直推门而入,打断了司衡的话。“二老爷,石将军派人来了。”
司衡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一个校尉打扮的汉子在外面说道:“首辅大人,靖王谋逆,联合了一些金乌国人,以及三千营和五军营的部分武将正朝北门和西门而来。”
司衡脸色有些发白,“图穷匕见,该来的一定会来。靖王勾结金乌国谋逆,真是丧心病狂啊。九叔,速速通知各房立刻随我进宫。”
九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末将告辞。”那校尉提着刀消失在黑暗之中。
司岂道:“父亲,家里交给你,我去找纪婵和胖墩儿。”
司衡摆摆手,“这个时候进宫不一定安全,你见机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司岂道:“父亲也是。”
司岂飞也似地出了司家,与罗清骑马奔往西城。
纪婵刚刚躺下,就听见大门被敲得山响。
她披着棉袄下了地,正要出门,就见司岂闯了进来,“马上穿衣裳,所有人跟我一起去南城。”
纪婵想问为什么,又觉得不是时候,毕竟,能让司岂如此紧张的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