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脚下顿了顿,心道,居然漏掉了一个。
他头一低,在小伙计耳边说道:“不要把我们的长相告诉任何人,不然……”
他抬起头,给了小伙计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小伙计看了看黄铭睿,眼里流露出“活该”一类的笑意,捣蒜一般地点了点头。
二楼和一楼除隐约的啜泣声外,没什么动静。
纪婵和司岂用扇子遮脸,带着一长串人质出了茶楼。
一个穿着绸衫的精干男子从一楼出来,小跑着追上来,对司岂说道:“三爷,一楼二楼的客人已在掌控之中,码头都安排好了。”
“好。”司岂道:“三楼还有个小伙计,他见过我的脸,你一会儿带到岸上去,不要伤了他。陈征说,承宣布政使的衙门到这里大约两刻钟,我们走后,你放火烧掉所有船只,再驾船往东脱身,跟其他人汇合,按计划行事。”
精干男子道:“三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他转身回去了。
一行人前往东边码头。
码头上的船工已经不见了,只有黄家花船上的几个船工还在,此时正被一个年轻人看管着。
众人上了花船,年轻人朝司岂拱拱手,下船去了。
几个船工见黄铭睿被俘,更加不敢违拗,麻利地驾着船顺流向东。
船行得很快。
大约一刻钟后,高大的城门在望,两个士兵站在水道两侧,正在仔细检查过往船只。
魏时安看了看五花大绑的二十几个人,担心地拉拉纪婵的袖子,“公子,咱们这样肯定过不去的。”
罗之武点点头,顺便往窗户后面躲了躲。
司岂面无表情地盯着魏时安的手。
魏时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自己还扯着人家的袖子,赶紧缩了回去。
纪婵也有些紧张。
司岂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色,转过头,与那两个士兵点了点头。
纪婵了然,原来已经换成泰清帝的暗卫了。
她问司岂,“你在哪里联系上他们的?”
司岂道:“天香阁吃饭时恰好碰见。他们知道咱们要去微雨湖,便提前赶到了。”
花船驶进城门水洞,平稳地钻了出去。
黄铭睿绝望地蹬了蹬腿,秀气的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
魏时安和罗之武惊诧地对视了一眼。
魏时安道:“原来恩人早有安排。”
他话音刚落,就听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水道上的铁闸落了下来。
随后,东城门也嘎吱嘎吱地关上了。
罗之武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花船没走多久,就到了第一处码头,司岂朝岸上看了看,抬手示意船工靠了岸。
上岸前,司岂小声交代老郑几句。
老郑心领神会,和刘铁生一起压着船只和黄毅清等人的小厮和护卫继续往下游去了。
岸上停了六辆马车,几个车夫见人来了,赶紧迎了下来。
为首的一人团团抱了抱拳,说道:“哪位是三爷?小的奉余大人钧令等候在此!余大人让小的转告三爷,已经在按三爷说的办了。”
司岂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安排了备用计划,但余飞能配合就更好了。
他笑着说道:“走吧,我们从北城门进城。”
罗之武赞道:“公子的金蝉脱壳之计实在精妙。”
纪婵深以为然。
暗卫们放火烧船,一来可以吸引黄汝清的注意力,二来混淆视线,让他摸不清楚自家花船还在不在微雨湖,如此便能稍稍拖住他的脚步。
困住所有茶客,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岛上喊着通风报信。
如此一来,黄汝清就必须派人上岛,以弄清黄铭睿在不在茶楼里。
等他弄清楚一切,再顺流追下来,就会发现水闸锁闭——铁门沉重,放下容易开启难,重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