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又不是小姑娘卖身葬父被地痞恶霸拉走强卖了,还不是这败家子自己输的。
许栖眼中的绝望愈深,下意识四下寻觅着,突然一道身影撞入他的视线。
人群里,少女一袭青色斗篷素净寡淡,却压不住那张明媚的面庞。
那是一张能令人想到阳春三月的脸。
许栖眼睛猛然亮了,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然后,他看到少女侧过头去,笑吟吟对着一旁穿红色比甲的小丫鬟说了句什么。
小丫鬟神情欢快,笑容与周围看热闹的人别无二致。
许栖眼睛睁大几分,又死死盯了那个方向片刻,眼里亮起的光暗了下去。
骆笙轻轻扬了扬唇角。
她曾从几个少年的包围中把许栖救出来,尽管那时许栖一万个不领情,果然到了身临绝境的时候会下意识认为她该救他。
她可不惯这个臭毛病。
骆笙面无表情看着许栖被几个壮汉拖走,提着裙角默默跟上。
长春侯火气还没消,又接到了下人的禀报。
“什么,卖去小倌馆?”随着长春侯一声怒喝,是茶盏摔得粉碎的声音。
下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长春侯气得来回在屋中打转,在心里再次把杨氏骂个半死。
那个贱妇要不是心那么毒,多打发许栖一些银钱哪有后面这些事!
眼下侯府真是进退两难。
出面替许栖解围,人们就会认定许栖与侯府还有脱不开的联系,以后那孽子就能打着侯府的幌子胡作非为。
可若是不管,许栖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儿子,他宁可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儿子冻死饿死,也忍受不了被卖去小倌馆。
走了几步,长春侯一个急停,沉声道:“许栖眼下的情况,想办法让林二公子知道。”
既然他不方便救人,就让林家出面好了。
林疏是许栖的表兄,这些年许、林两家明面上没什么来往,但他知道这对表兄弟私下里有联系。
既然如此,表弟落难,表兄岂会袖手旁观。
长春侯有了解决的法子,微松口气,催促道:“快去办!”
下人应了,忙去办事。
这时许栖已经被带到了小倌馆门口。
天已经擦黑了,小倌馆门前的红灯笼又大又亮,莫名有些招摇。
门口立着两个格外清秀的少年,穿着笔挺的夹袄,仿佛丝毫不惧这样的雪天。
可偏偏他们的脸颊因为寒冷染了一抹绯红,又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眼见黑压压一群人过来,两个清秀少年茫然睁大眼睛,瞧着就更可怜了。
什么情况啊?
他们这里不比别处,绝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登门,就算有结伴来的,三五人最多了,这瞧着得上百人了吧!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不起眼的角落站着几个大汉,也是小倌馆的人,遇到闹事的就该他们发挥作用了。
见此情况,几人走过来。
他们与千金坊的打手自然认识。
“王大,怎么回事啊?”
为首之人把许栖往几人面前一推,笑呵呵道:“送货来了,瞧瞧怎么样?”
“咦,这不是长春侯府的许大公子嘛。货是好货,不过有没有麻烦啊?”
“没麻烦,已经被逐出家门了,还欠着咱们赌坊银子呢……”
对方这才让开路,热情笑道:“那快进进吧,咱们头牌年纪大了,如今正缺好苗子呢。”
许栖听了五内俱焚,偏偏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以双脚死死别住门槛。
然而这不过是困兽之斗,少年很快就被拖了进去,只有一只鞋子孤零零落在门外。
看热闹的人一时无声。
长春侯府——不,曾经的长春侯府大公子,就这么被卖进小倌馆了?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