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心里已经电闪雷鸣,面上却微笑着:“既然都是去有间酒肆,那就一起过去吧,正好有些日子没有与王老夫人喝茶了。”
“那敢情好,同去。”
两拨人汇成一拨,才走了几步又遇到一个熟人。
“祭酒夫人今日也有兴致逛街?”
林老夫人自然不是出来逛街的。
今日一早管事就把一张账单递到她眼前,说是昨晚老头子请人吃酒记账,人家酒肆来收账了。
她一看险些昏过去。
四百六十五两银子!
再仔细一问,竟只是个小小的酒馆子。
老东西请人吃了龙肝凤髓吗,一顿饭吃去四百多两?
祭酒夫人根本不信。
老头子该不会晚节不保,其实是去金水河逍遥了吧?
可恨的是老东西天刚蒙蒙亮就上衙去了,让她想问都问不着。
既然如此,她干脆亲自来酒肆一探究竟,再决定晚上对老头子的态度。
当然,对外人是不能透露这番心思的。
祭酒夫人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了还逛什么。听说青杏街上新开了一家酒肆,味道极好,我来尝尝。”
尚书夫人与宁国公老夫人对视一眼,不由笑了。
“祭酒夫人是去有间酒肆么?”宁国公老夫人问。
祭酒夫人一怔:“王老夫人也知道有间酒肆?”
宁国公府一门将才,战场上刀剑无眼折损的男丁也多。宁国公老夫人早年守寡,其实并不热络出门。
王老夫人笑道:“也是听说这家新开的酒肆味道好,来尝尝。”
三方目的一致,自然同往。
这个时候,酒肆刚刚开门。
红豆懒懒站在门边,见尚书夫人等人走来,惊呼一声:“呀,来了许多女客。”
女掌柜快步走来挤开红豆,对尚书夫人等人露出热情真切的笑:“几位夫人里面请。”
真是不会说话的小丫头,酒肆有女客上门有什么奇怪的,大呼小叫岂不是让人对酒肆产生某种误会。
尚书夫人几人走进大堂,环视一番不由暗暗点头。
瞧着倒是干净。
不过以她们的身份,坐在大堂里用饭有些不合适。
“有雅室吗?”尚书夫人问。
“有的,楼上请。”女掌柜亲自领着几人走上楼梯。
雅室当然有,不久前她还在雅室里招呼过新东家呢。
不过那时候卖的是胭脂水粉。
谢天谢地新东家把脂粉铺子买下来改成酒肆,让她从此有饭吃。
以前?以前吃的不是饭,是猪食。
尚书夫人几人走进雅室落座,又是一番打量。
雅室不大,布置简洁,以几人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摆在高几上看似寻常的花瓶其实是梁时的老物件,价值万金。
至于那袅袅吐着清雅香气的鸭嘴香炉就更有年头了。
这种低调的奢华令几位贵夫人放松起来。
她们平日熟悉的,本就是这般环境。
“不知几位夫人要吃些什么?”
这个时候接话的一般就是做东的人了。
尚书夫人一想连续两日都有人请赵尚书在这里吃饭,就算价钱稍贵,总不会比京城最好的酒楼五味斋更贵吧?
与宁国公老夫人、林祭酒夫人难得遇到,做东也无妨。
“不知有些什么?”尚书夫人微笑着问道。
宁国公老夫人与祭酒夫人见尚书夫人先开口了,没有客套争抢。
不过一顿饭,以她们的身份开口争抢,反而惹人笑话。
到这时,祭酒夫人显然还不相信林祭酒的巨额账单真是单纯吃出来的。
“咱们酒肆今日主打的是油淋仔鸡与千层百叶,也有卤牛肉与酱鸭舌卖,不过这两样每桌限量一盘。”女掌柜介绍道。
跟进来的蔻儿忙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