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之上似有轻微的瓦片翻动之声,像是有什么人从屋檐上经过。莲褚衣心下一沉,顾不得身上伤势,从廊下扑出:“宫主小心!”
一声箭鸣,迅疾如电。这一箭仿若有雷霆之势,即便莲褚衣抢先一步扑出,也没能阻住它的势头。箭尖从莲褚衣掌心擦过,依旧朝原来的方向疾射而出。莲褚衣在地上滚了一滚,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朝君拂歌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君拂歌夺了一旁灰衣鹞子的刀刃,一刀劈下。“铛”的一声,箭尖断裂,然还未等莲褚衣松口气,第二支箭又破空而出,箭至半空,第三支箭继续紧随而来!
影子一直在檐上奔走,三支长箭仿若连环相扣却来自不同的方向,只一支比一支迅猛,为的就是让人避无可避!
君拂歌眉目一凝,一个翻身竟是不退反进,长刀携内力挥出,硬生生将第二支箭击回,中途断了第三支长箭,直直扎入影子的心口,他一声闷哼,身影从屋檐的另一头翻下。
然那被截断的第三支长箭中竟又分出一支短小箭簇,几乎不等人看清,就同时扎入了君拂歌的心口。
莲褚衣双瞳一缩,几步上前扶住倒下的君拂歌,没听他开口,先接了一手的血。
“拂歌!”
君拂歌一怔,猛地抓住了莲褚衣的手,满眼之中都是她的惊惶无措。君拂歌想听得再仔细些,然眼前一黑便彻底陷入黑暗。
同一时刻,药门断崖。
“咔嚓”一声,仿佛头顶树枝也在发出悲愤的咆哮,预示着即将承受不住童萌这个负荷。
冷汗已将背上的衣服打湿,童萌被挂在悬崖外头,看着日头一点点坠落。脚下每一阵风拂过都让童萌觉得自己也很快要像那落日一样,坠到山崖下面去。
姜北生了火,轻啧了一声:“君拂歌要是再不来,不用我动手,你也活不了了。”
TMD老混蛋!用不着你时时刻刻提醒我!
童萌发不出声音,心里已将姜北抽得半身不遂就地身亡后又挖出来鞭尸一百回。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希望树枝就此断裂,也好过这么一直悬在半空。
山风袭来,吹得姜北身前的火星簌簌扬起,有几点烫在姜北衣上,令他眉间一蹙,起身抖了抖衣摆。
正在这时,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原本姜北布置好用来对付安陵辞的机关不知何故齐齐启动,削尖的竹箭弩“咻咻”几声从林叶间蹿出,擦过姜北衣袖,击散了火堆。
漫天火星中银光一闪,顿令童萌眼中一亮。
是大佬来了!
剑势游走在竹箭之中,将那些箭弩尽数击向姜北。姜北大怒,长喝一声,双手成爪徒手将箭弩劈开,然箭雨之后,安陵辞长剑已至,姜北双手合十夹住剑身,仍旧被安陵辞推得倒退数步。
“竟敢用我的机关来对付我,拂歌,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姜北狞笑一声,“不过,你也还是太小看你姜伯伯了!”
姜北右脚前踏,手掌一翻将剑身侧过并迅速划向剑柄,同时身子欺近,一肘击向安陵辞胸口。
安陵辞仰身避过,手中长剑却被姜北缴下向后飞出,直直钉入树干之中。
两人单拼内力,徒手相博,即便两人的身形出招都很快,童萌几乎都看不清,但从大佬被逼得步步往后,越来越靠近悬崖便可知,大佬在君拂歌的身体中敌不过姜北,已是处处受他压制。
童萌看得心惊胆战,却也只能在半空中心焦!
蓦然姜北横起一爪,击在安陵辞喉下三寸,顿时令他胸腔一震,脚下一滑已是将崖边的碎石踢落。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敢孤身前来。”天光渐没,姜北的一张脸半明半暗,瞧着愈发狰狞。安陵辞眯了眯眼,他又何尝不知他孤身出手的风险,只是他晚一分,小萄便危一分,他等不得,也不会再等!
两人同时动了,山风掀起他们的袍摆,仿若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