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用不完的金银珠宝,爷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人上人,爷为何还要去用功读书?”
秦无双看着牧斐闪啊闪的腿子,蹙眉哂道:“就是天子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何况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有朝一日牧家倒了,你又该何去何从?”
牧斐霍然放下腿坐了起来,瞅着秦无双啐道:“啊呸!秦无双,牧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罢,你怎么能这么咒牧家?”
“怎么?害怕了?”秦无双牢牢锁住牧斐的眼睛,直言不讳道,“你连假象都不敢想,不敢面对,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夫,那么等假象变成了事实时,你也只有后悔的份儿!”
牧斐怔了怔,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日,他才不以为意道:“切,你说的如此笃定,搞得自己跟个神仙似的,倒能未卜先知了。再说,倘或真被你料到了,那爷就认命,大不了过得潦倒些罢了。”
若真倒那个时候,恐怕你就不会那么想了。秦无双心中暗叹了一息,道:“事实上,我却是能未卜先知一些事情。”
牧斐怪异地瞅了她一眼:“哄人呢?”
秦无双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赌?”
“我说两件未来将要发生的大事,倘或结果如我所料,就算你输,你若输了便从那以后听我的话,踏踏实实的用功读书,去考个功名回来。”
牧斐心里不信那个邪,一拍榻几,豪爽道:“赌就赌,你说!”
秦无双便十分平静地说:“我预测官家将会在今岁立冬前后驾崩,届时,登基为帝的会是三皇子司昭。”
牧斐听完,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秦无双话里的意思,登时吓得猴儿似的越过榻几扑向秦无双,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四下飞快地扫了一眼,才低声斥责道:“秦无双,你疯了吗?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知不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了,你会掉脑袋的。”
秦无双一时被牧斐的反应过度惊愣住了。
牧斐与秦无双挨得极近,上半身几乎压在秦无双身上。
隐隐间,他嗅见了从秦无双身上散发出有如杜若般的淡香,手心处传来柔软的触感不由得令他浑身一酥。
他垂眸看着秦无双那张银盘似的小脸,水杏似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心弦莫名一颤。
忽然觉得这时的秦无双,娇媚诱人的很,尤其那双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似的,直撩拨的他心痒难耐。
一时心中野马奔腾,不知怎地,脑袋就控制不住地低垂了下去,眼见就要亲上秦无双的眼睛。
秦无双忽地推开了他,微微别过脸,语气有些急促地问:“你到底赌是不赌?”
牧斐陡然清醒了过来,赶忙收手坐了回去,垂头尴尬了好一会儿,一时也没发现云霞悄然爬到了秦无双的脸蛋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悄悄觑了一眼秦无双,见她不动如松,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这才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遂转移了话题道:“嗐,你倒是为了我能考上功名,可算是煞费苦心……。”
他顿了顿,转而抱着脑袋往后靠,又是一副懒洋洋地姿态问:“这一切都是姑祖母逼你的罢?”他歪着脑袋瞅着秦无双,好奇地问,“话说,那日宫里姑祖母对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秦无双看着他不说话了,心里忽然对牧斐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牧斐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姑祖母一定会说,如今祁宋重文抑武,官家又忌惮手握军权的牧家,又因与金家联姻,姑祖母担心她老人家去了之后,官家迟早会拿牧家作伐子,到时候走狗烹,良弓藏。希望牧家自我之后,能够从文官之路从而保住牧家根基,待到父亲卸权之后,就能大大的降低朝廷对我牧家的忌惮。”
闻言,秦无双心中一震,原来牧斐早就知道了牧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