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吕嬷嬷,请代我谢过夫人好意,无双人微言轻,担不起这么多人伺候。只留两个便已足够,待我更衣后,自会前去请安谢过。”
她这话半是客气,半是敲打,竟说得吕嬷嬷无言以对,只好带着剩下的丫鬟们退了出去。
半夏见人都退了去,笑着上前,却是问蕊朱:“蕊朱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青湘连忙跟着道:“我也是。”
蕊朱不敢回话,只看着镜子里的秦无双等待示下。
秦无双道:“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就是我的人,只怕需要你们做的事有很多,也不必急在一时。你们日后就与蕊朱睡在东边的耳房。蕊朱负责钗钏梳洗,半夏负责更衣沐浴,青湘就负责茶水吃食,至于外面扫洒粗活前头已经有小官人房里的人了,就不必再挑人了。”秦无双客气地冲着镜子里的几人笑着说,“总之以后,还得劳烦你们三人多照顾。”
半夏,青湘闻言,忙忙地垂首后退半步,诚惶诚恐道:“秦小娘子言重了,照顾好您是奴婢们分内之事才对。”
秦无双便吩咐半夏,青湘先下去整顿一番。
二人刚走,蕊朱忍不住问:“小娘子,你就不怕她们二人也是夫人的人?”
“她们的确是夫人的人。”
“啊?”
“不过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啊。”
“……”蕊朱听了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秦无双方笑着说:“你放心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家小娘子也算活了有些年头,看人的准头还是有的。半夏和青湘虽是从夫人那边拨过来的,却只是一般的丫头,并非吕嬷嬷那样的心腹人。倪夫人派心腹过来,只是想给我立立规矩而已,并非对我有所图谋,犯不着同时拨两个心腹过来。”
蕊朱豁然开朗,连连点头。
秦无双看了一眼妆容,对正在上妆的蕊朱道:“今日脸上不要施脂粉。”
蕊朱讶然道:“小娘子一会子不是要去给老太君和倪夫人请安么?不施脂粉岂不是叫人看了憔悴?”
秦无双神秘一笑道:“就是要她们见了憔悴,且是越憔悴才好呢。”
蕊朱虽不解,却也依言办了。
秦无双只穿着一件素雅至极的衣裳,脂粉未施的就去了牧老太君屋里请安,恰好倪夫人也在,身边还跟着那个吕嬷嬷。见她进来,吕嬷嬷一副‘等着瞧’的眼神瞅着她。
“咳咳……”秦无双在蕊朱的搀扶下进了屋。
牧老太君和倪夫人,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正聊着什么,听见咳嗽声,牧老太君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秦无双推开蕊朱的搀扶,一走一晃地来至二人跟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作势要叩首,一面道:“无双来给老太君与夫人请罪来了。”
牧老太君关切地问:“好端端地,行这么大的礼做甚?快起来罢。”说着,忙弯腰作势要去拉住秦无双,早有婆子丫鬟抢着去拉人。
秦无双却长跪不起道:“无双不慎,着了凉,染了风寒,咳咳……一不防头,竟睡过了头,咳咳……忘了时辰来给老太君与夫人请安了。还请老太太和大夫人恕罪。”
牧老太君瞧着秦无双面色苍白,唇色无血,双眼失神,十分憔悴,竟真真儿像染了风寒。
只是这风寒如何染上的,她细细一想便明白了。
秦无双自从过门后,连嫁衣都来不及换,日日守在斐儿的床头悉心照料,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劳累数日,怎能不生病。如今好容易等斐儿醒了,斐儿又是那样的态度,怎能叫她一个小娘子家的不伤心,如此两相夹攻,怎能不病倒。牧老太君想到这里,心里一时半是愧疚,半是疼惜了起来。又想着方才倪氏在背后还将秦无双指摘了一通,顿时对那倪氏不满起来。
“乖乖,你快起来罢,地上凉,仔细再添了病。”一面命大丫头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