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斐眼神呆滞地任由御医扎针,一动不动。
待那御医一切忙毕,牧老太君忙请至堂屋里奉茶,那御医也不敢接茶,只是摇头叹气地说:“老太君,恕卑职无能,牧小公子的病状实在古怪,一切药石皆无效用,如此下去——恐怕老太君只能是早做准备了。”
倪氏一听,顿时掩嘴就嚎哭了起来,被牧老太君一声厉喝止住了。
牧老太君又和御医客气了几句,才命下人们好生送出去了。
一时,房里的无关下人们收好了满地狼藉后,俱退了出去,堂屋里就剩下牧家老太君,抽噎不止的倪氏与几个大丫鬟们。
牧家老太君不满地瞥了一眼倪氏:“哭什么哭?斐儿没死都快被你哭死了。”
倪氏一听,忙忙止住哭,焦急地说:“老祖宗,该请的名医都请了,连宫里的御医都轮番来了个遍儿,看了斐儿之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您说眼下该怎么办啊?”
牧家老太君摩挲着手中念珠,低头沉吟了半晌,才道:“你今日去秦家,可有见着那个秦无双?”
“哪里见得着,我刚一把意思表出来,就被那秦家三郎给赶了出来。”
牧家老太君苍眉紧皱了起来:“如此说来,秦无双的八字并非那秦家三郎派人送来的?”
倪氏就着旁边的凳子坐下,皱眉细细想了下,道:“我瞧着那情状,秦家三房的那对儿夫妇似乎根本不知此事,倒像秦家大郎和大娘子都乐见其成的。”
牧家老太君又问:“那秦家老太太是个什么态度?”
倪氏不太确定地说:“看她老人家,好像并无太大反应似的……”
牧家老太君听了,也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倪氏急了:“老祖宗,斐儿可是您的嫡亲孙子啊,好歹求您顾着他,不如您亲自……”
牧家老太君抬手,止住了倪氏的话头,只道:“太急了,再等等。”
倪氏只好不情愿地闭了嘴。
牧家老太君见牧斐睡沉了,来到床边守了一会儿,被婆子们劝着天色已晚,该歇息了。这才吩咐屋里的下人们好生照料着,领着那倪氏一起离开了。
牧家老太君同倪氏一走,那些下人们唯恐牧斐再次发起狂性来,都不敢在屋里守候,纷纷躲到外头去了,院子里倒是一个人也不见,正好方便了秦无双趁机溜进了屋。
秦无双径直走到西屋床前,沿着床沿坐下,蹙眉看了牧斐一会儿。刚要抬手去摸牧斐的脉搏,牧斐突然一个惊咋,竟胡乱地捞住了她的手一把紧紧抓在怀里,嘴里急切地喊着:“茵茵,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闻言,秦无双震惊住了。
牧斐抓着她的手竟又睡过去了。秦无双倾身凑过去,细细地用目光描绘着牧斐的五官,俊骨削颜,面如冠玉,宛若画就,原来十六岁的牧斐已然俊美的如此夺目了,她之前竟从未觉得。
“牧斐……你是吗?”她低低地问。
牧斐精致的唇角微微上扬,似有所知一般。
恰此时,门外传来丫鬟们的交谈的声音:“要不,再给小官人加点安神香罢,省得后半夜又醒来折腾……”
秦无双起身就要躲,手却被牧斐牢牢地抓住不放,试了几下都没能抽出来,听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好就床沿翻身一滚,滚到了床里间,飞快地钻进了牧斐的被窝里蒙住了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丫鬟站在门内看着里间,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敢率先进一步。僵持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携手一起往里间走来,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桌子上的狻猊小香炉打开,抖抖索索地往香炉里面倒着香灰。
也不知道那牧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秦无双刚躲进他被窝不久,牧斐竟然一把将她捞入怀里紧紧抱住。秦无双吓了一大跳,挣扎了两下。
那两个丫鬟听见床上有动静,扭头看去,只见牧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