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接过布包,发现里面竟然是套新衣服,连忙道,“月娘,这使不得。你帮我看诊,我还没付银子呢。”
“大娘太见外了。”颜水心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怎的不喜欢?”李翠满脸的感动,“家穷,我都三年没穿过新衣服了。”拿着新衣不住地抚摸,“昨晚听柱儿说,你还买了四十斤米,七斤面粉,三斤猪肉来,实在是太破费了。”
颜水心其实买了十斤面粉,不过,藏的三斤,她准备与那七斤一起做面饼时,那三斤悄着给萧夜衡,“现在都一口锅里吃饭,就不那么见外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李翠看‘黄月娘’的眼神,是越来越喜欢。柱儿二十有三了都未娶,要是她能留在李家就好了。
这么想着,李翠的态度更热情了。
颜水心去厨房里舀了一锅粥,端去了房间,与萧夜衡分了吃。
李有柱还只当她一个姑娘家害羞。
厨房的灶上煮了一大锅竹片,颜水心问道,“李大哥,这是做什么?”
李有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天儿热嘛。我是准备编一些竹凉席到城里去卖,能换些铜板。”
颜水心想到她与萧夜衡的竹马甲,还缺了袖子与裤子,想把缺的也编上,于是问李有柱买一堆煮过的竹片。对方愣是不肯收钱,说是不值什么钱,她也就没硬塞了。
今天的太阳很舒适,她想多陪着萧夜衡,所以,编竹裤的时候,她是搬到房间里弄的。
“李家的在吗?”院门外一个中年妇女在敲门。
李有柱在院子里动作麻俐地编凉席,去开门,“阿花嫂啊?什么事情?”
“大白天的,你家闩什么院门?”那叫阿花嫂的妇女脸色很臭。
“现在那帮黑衣人时不时在村里晃,有几家不闩门?”李有柱想着,关键,月娘在他家,不能让外人瞧见。
“行了,我也不跟你蘑菇这事儿了。”阿花嫂一脸精明地说道,“那些黑衣人把地里的粮都霍霍了快一半,我家粮不够吃。你们家就娘儿俩在,也吃不了多少。问你们家借个三十斤米,过些天还你就是。”
李有柱讽笑,“你当我傻啊?村里昨儿傍晚回村的人说拢季城现在封城了,粮价涨得凶。城里的食材昨儿就翻了一个个儿。现在,原本一斤米四文钱的,村里有余粮的,都卖到十二文钱一斤米。别的全部照翻,你问我借贵米,以后城门解封,粮降价按四文一斤的赔我?吞我双倍,你粮心被狗吃了?”
“你……”阿花嫂气红了一张发黄的脸,“都一个村的,你不借就算了,犯得着这么寒碜人么。”
“你也知道一个村的,还来占我家便宜?哪凉快滚哪去,不够吃按市价去买!”李有柱‘砰’一声,把院门关了。
阿花嫂骂咧着走了。
颜水心在房间里用线穿竹片,从窗缝望出去,“李大哥为人还不错,是个拎得清的。”
萧夜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板着张脸,“李大哥,叫得那么亲密!”
她侧首,瞥着他不悦的神色,笑了,“闻闻,什么味儿?好酸啊。”
萧夜衡一愣,明过过来她的意思,马上反驳,“本王才没吃醋。”
“好,你没吃醋。”她莞尔一笑。
他扳过她的身子,“心儿,本王不许你夸别人。他有什么拎得清的,这个时期,谁家也不会白让人占便宜。还有,不许叫他李大哥。”
“住别人家里,是基本礼貌,我总不能连名带姓叫他?”她一脸的无辜,“或者,我叫他有柱?”
“你敢。”他阴着脸。
“好啦。”她腾出一只手,抚了一下他残缺的左颊,“不管怎么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够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盯着她如画的眉目,慧黠灵动的眼神,心中无数次赞叹她的美貌与智慧。
正午的阳光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