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海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四十多岁的年龄却白发染白两鬓,他牢牢桎梏住怀里的女孩,“晚晚乖啊,等爸爸要到这笔钱,爸爸就带你走。”
姜稚月咬牙,恨不能上去锤爆周树海的脑壳,但理智告诫她不能轻举妄动。
贺随淡睨他一眼,“赌瘾犯了吧。”
姜稚月清秀的小脸板起,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自信一点,把吧去掉。”
话音刚落,姜晚狠狠咬住周树海的手臂,趁他松手的空隙想要逃跑,结果后衣领被拽住,不过两个保镖已经冲了上去。
周树海松开女孩的衣领,双手举起铁棍挥动。他神志不清,甚至对身边看热闹的路人挥舞棍子,一群人喧嚷地散开。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上前试图控制他,但无果。
姜稚月被保安推搡后退,她余光瞥见周树海的动作,惊恐地睁大眼。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速度快到连贺随都来不及阻止。
姜稚月跑过去护住倒地的姜晚,砰地一声响,过度疼痛导致神经迟钝麻木,身后的保安趁机将人制服。
姜晚蹲在地上,护住她的人身体颤抖。她慢吞吞抬起头,无神的眼睛将那人看清后,“……姐姐。”
外科诊室,医生对着光检查X光片,“没有伤到骨头,在医院观察两天,没有别的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贺随接过病历单,道谢后离开诊室。
彼时,单人病房里,姜别与父母刚到疗养院就听看护的保镖说出了事,急匆匆赶到病房发现受伤的是姜稚月,姜母好不容易收敛起的情绪崩溃。
因为老太太的缘故,姜母对女儿怀有愧疚,本来好好的小姑娘,连连糟了那么多罪。
姜稚月艰难地偏过头,“妈妈,我没事。”
姜晚沉默的退到一旁,小心翼翼用目光打量姜稚月背上包裹的纱布。她压低声线,喃喃道:“肯定很疼。”
她之前被那个人用棍子打过很多次。
姜稚月却听见了,她伸手拉住姜晚的手指,轻轻晃了两下,“晚晚别担心,没有那么疼。”
明明疼得脸色都发白了,嘴唇咬紧泛出血色,姜晚虽然智力发育迟缓,但不[]是傻子,这些看在眼里,越想越难受,最后小声哭起来。
恰时,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姜老太太听司机讲述完事情始末,中间唯独遗漏掉是姜稚月保护姜晚这段,司机刚想起来想说,就见姜老太太快步迈进屋,“囡囡怎么哭了?”
姜别拧眉,下意识挡住老太太的视线,“奶奶,晚晚没事。”
姜老太太沉默,看着孙子的脸硬声道:“每次都只有这句话,她一出现你们全家都护着她,别忘了上次她打晚晚——”
姜晚奋力甩开她的钳制,“姐姐没有,姐姐没有打我!”
气氛陷入凝滞,房间中是剩下钟表咔哒转动的声响。
姜晚眼眶猩红,拔高音量,将矛头对准这个人,“你为什么要赶姐姐走!”
姜别看了眼身后的女孩,主动安抚姜晚的情绪,连带着奶奶一并拉出病房,想要给姜稚月一个安静的环境。
迎面撞上贺随,姜别问:“有问题吗?”
姜老太太慢条斯理整理衣装,抬头又是和蔼的模样,“是小贺啊。”
贺随颔首,态度并不热络,“没伤到骨头,静养两天看情况。”
贺随正打算推门进去,衣摆被人轻轻扯住,姜晚怯懦抬头,语气却坚定无比:“姐姐受伤了,很疼。”
贺随耐着性子嗯了声,“所以?”
姜晚抿唇,请求道:“请你好好地,保护她。”
贺随若有所思,微侧身抬起下颌,凉淡的视线落在对面老太太的身上,他弯唇笑得很浅,“姜奶奶,据我所知,这小孩儿和稚月也并非血亲。”
姜别神情微动,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