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景衣又塞了一颗栗子,又香又甜,入口即化。
马车里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了杏花巷,青厥竟然一路跟来,也没有跑丢。
李杏直到下马车的时候,都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你说的话,我需要仔细考虑,毕竟这是我祖祖辈辈的心血,你能够理解吧?”
谢景衣轻轻一笑,晗了颔首。
李杏也笑了笑,转身进了屋,直到她把门关上了,马车方才重新启动。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裴府?”谢景衣好奇的问道,李杏不在,她说话也就大胆起来。
“你不会看着裴少都受苦,而无动于衷的,裴夫人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今日风雪如此之大,你都勤快出门,可见此事在你心中有多重要。”
谢景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耳根子有点发酸,像是掉进酸菜坛子里了一般。
“嗯,我欠裴少都一条命呐。”
柴祐琛一愣,“何时之事?我怎不知?”
谢景衣摆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懒得提了。那会儿我走投无路,也是走了他的路子,方才进宫去的,虽然进宫也没有讨到好,但是到底有了出头之日。”
“对了,让柴贵送我去天水巷,我去那里寻故人。”
柴祐琛敲了敲马车壁,外头的柴贵忙应了声。
“你哪里这么多故人?”他以为谢景衣的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都跟我一样,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手眼通天谢嬷嬷,可不是吹的。”
柴祐琛被她得意洋洋的样子逗乐了,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
谢景衣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头发,“你又挠我头,头发弄乱了,可不好梳,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人呢。”
“什么人?”总不会还有第二个裴少都吧,柴祐琛努力的压制住了心中的酸水。
谢景衣整了整头发,“不过是一个绣娘罢了,我那十八套衣裙,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前在杭州的时候,在来的行船路上,无所事事,我还能够做衣裙。我喜欢做这个,但却不想,只做这个。”
要做出一套美丽的衣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是事必躬亲,谢景衣得累死去,是以像在杭州的时候一样,她需要更多忠诚的好手来帮忙。
柴祐琛心中一松,“我与你同去,等一会儿送你回府,再见可能是要上元节看灯了。我总归也是要温书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柴祐琛的表情古怪起来。
谢景衣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拍了拍柴祐琛的肩膀,“要好好努力啊,若是名落孙山,我可是要满京城的笑你的。”
柴祐琛眉头挑了挑,“上元节人多眼杂,你可小心一些。官家也会出来耍。”
谢景衣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话中之话,认真的点了点,“我心中有数了。”
“阿衣。”
“啊?”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柴祐琛轻轻的说道,风雪吹散了他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清。
可是谢景衣却是觉得那声音像是鼓槌砸在了鼓面上,砰砰作响,振聋发聩。
“啊!快了。”
等谢保林出京,谢景泽考取功名,娶了宋光熙,谢景娴嫁了出门去,翟氏在方嬷嬷的扶持之下,有了章法,她就可以开始,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天水巷同杏花巷并不算太远,都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这里巷子十分的狭窄,马车压根儿都进不来,谢景衣下了马车,牵着青厥,一深一浅的往里行去。
柴祐琛一边走,一边扫着青厥身上的雪,“好青厥,待新年,给你买一串金铃铛,挂在脖子上,这才威风。”
跟在一旁的忍冬脚一滑,差点儿没有摔倒,金铃铛……也不怕有人把这贵族驴偷了去!
谢景衣数了数,准确的找到了要寻的那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