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库房里新进的那些人参,吩咐芍药选出一些给苏远和沈氏送去。
她靠在车壁上,玲珑清楚自己的脾气,若是于皇后冲着她来,恐怕真的就和兰陵说的那样,忍忍就过去了。毕竟如同兰陵说的那样,人活于世,哪里不会受委屈呢。
可是她受委屈可以,连带上自己的父母。那就不行了。
她靠坐在车壁上,手指在凭几上敲一会,开始思索着怎么给于皇后添堵。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知道在绝对的权力和身份差距之下,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强硬压下来,可她脑后生反骨,哪怕知道这里头的差距,欺凌的过分了,也恨不得要追上去,用尽自己全身力量给狠狠咬一口。
想着,玲珑难得的生出几分脆弱,忍不住想要是元泓在这儿就好了。
可是他出征去了,而且恐怕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
玲珑气的咬指头,想起他临走的时候,对她一言不发的,肯定是生气了。她靠在车壁上,心底里郁闷到极点了,直接踹了车壁一脚。
外面的人听着动静,“娘子?”
玲珑气闷答道,“无事,有些气闷而已。”
那股气到了府里也没有消去,到府里的时候,管事送来徐妃叫人送来的锦帛等物。徐妃此人,一贯善于做表明功夫,不管私底下有多针锋相对,明面上都是做的叫人挑不出错来。
玲珑曾经怀疑自己婚礼上那匹发疯的马,是不是徐妃做的。可是一路查下去,发现一干二净的,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只能说是马突然发疯了。
要说这里头没有半点猫腻,玲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
回到内室,玲珑竟然有了几分凄凉感。平常这个时候,元泓应该回来了。宗室们有宗室们之间的交际,这些躲不过,若是有,他就派人回来,提前告诉她一声。平常不觉得,可是现在她觉得有些寂寞。
玲珑想,她是想他了。
叫人伺候笔墨,研墨裁纸,玲珑持笔却好会,写不下一个字。
芍药在一旁打扇,看她笔尖凝在那里,却好半会没有落下一个字,“九娘子这些日子受了委屈,何不对郎君说说?”
玲珑想想也对,不过正要写的时候,还是停了下,“先别告诉他。”
芍药满脸迷惑不解,玲珑道,“打仗比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麻烦的多,一着不慎,千万条人命呢,我这些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甚么了。”
玲珑咬着笔头,又想起元泓离去的样子。总觉得元泓似乎在想完全的征服她,成婚对她来说,就是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要说自己身心都是另外一半的,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哪怕成婚了,嫁人了,她也依然是她。
元泓似乎不喜欢这样。
玲珑眉毛挑起,把手里的笔给放了下来,“我不给他写了。”
芍药愣住,“九娘子?”
“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他也得尝着点。”玲珑看着芍药一脸发懵,很是得意,“这种就是情趣,你来我往那才有意思。”
元泓已经率领大军抵达了前线,洛阳离南朝原本就不远,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先是打了好几场。
南朝的优势,不在于进攻,而是防守。南边地广人稀,很多地方到了现在,还有沼泽瘴气,简直不毛之地。
物产粮草,除去那几个郡产出之外,其他并没有多少物产丰富的地方。但地势诡异,易守难攻,尤其是长江天堑,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将南朝都城建邺环绕在内,想要破除,对于习惯了马上作战的北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拦住魏国几代帝王的野心,时时刻刻都想要跨过这道天堑,把南边的锦绣河山,也一并收入囊中。
元泓将齐军给打了回去,魏军攻势甚猛,打的彭城城门紧闭,死守不出。
入夜之后,军营开始戒严,外面除去巡逻的士兵之外,不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