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就住这吧?”江闯环视小区问。
秦烈应了声,看向三楼的某间亮灯的房子。
这个时间点,她肯定没睡。
车停下,他从消防车上跳下来,一辆翻了的黑色私家车挡住半边路,车撞变了形,地上落了一地混了血的碎玻璃,任谁都能猜测出撞车时的惨状。
肇事司机捂着头坐在路边,一脸懊悔。
障碍已经在清理,救护车也到了,只是人还没救出来。
黑色车膜把轿车内隔绝成一个小世界,如今那里正躺着一家三口。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头部朝下,流血不止,毫无知觉,副驾驶倒挂一位年轻女人,后车座的安全座椅上,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三人都不省人事。光亮照进去,能看到后座掉落的洋娃娃。
记忆倒转,有一瞬间,秦烈呼吸凝滞,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队长?”
秦烈回神,给出指使:“进行破拆!”
范立新几人拿着工具过来,秦烈比划了一下,沉声说:“从这里……”
车门很快被切割开,几人把人抬出来,救护车已经来了,但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断了气,女人和孩子还有呼吸。
小潘看得眼红:“好好一家就这么散了,你说男人没了,留女人和孩子要怎么过?”
江闯擦眼泪,“队长,这男人最后调转了方向盘,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老婆孩子。”
“那卡车司机要是注意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秦烈注视着男人被抬走,沉默许久,没说话。
电话响起时,李瑞希看着手机愣了一下,那边秦烈在笑:“瑞希,拉开窗帘。”
她跑到窗口拉开厚重的窗帘,一眼便看到月色下的他,男人站在光影中看不清表情,路灯照亮了他半边身子,他背脊挺直,犹如一颗松柏,只站在那便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一刻,心里的灯陡然亮了。
十几天没见,心里的情绪满的像要溢出来,声音难免哽咽:“你怎么……”
他好像还穿着消防服,并不是休假。
方正的窗户内透出光亮,光一点点放大,像迷失的沙漠中唯一灯盏,或许是黑夜太沉,秦烈声音带着倦意:“小区门口发生了车祸,我过来救援。”
“严重吗?”
“嗯,男人没了,女人和孩子送去医院了。”
夜晚把他的情绪放大,秦烈想起很多年前,那年他妈妈开车,被酒驾超载的货车撞上,人来不及反应,却在最后关头调转了方向盘,当时,副驾驶座上坐着他爸,他坐后面,昏迷之际,他看到一群消防员把他抬出来。
后来他和他爸活了,他妈却因为那场事故变成了植物人。
那晚的夜跟今晚一样沉,张牙舞爪,如深渊凝视。
他莫名有些想她,便趁着这两三分钟的空隙来看她一眼,原本没打算告诉她的,但她啊,委屈地发信息说着想他,他就心软的不行。
他这个年纪,少有失控的时候,却在这个晚上,站在她楼下,注视屋内灯火,傻的像个少年。
“我下去。”
“你别下来,我就三两分钟时间,天冷,你下来别感冒了。”
话音未落,窗帘被放下,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她跑下楼时,他已经走到楼梯口,远远看到头发潮湿,穿着睡裙的姑娘飞奔而来,扑进他怀里。
心头那一点空立刻被填满。
秦烈搂着她的腰。
“说话你总不听,万一感冒怎么办?”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抱在怀里暖着。
这都什么季节了,冷是不冷的,但要是男朋友认为她冷,她也不反对被他照顾。
李瑞希捧着他的脸给他一个吻,软声道:“队长,三两分钟够亲你一下了。”
秦烈一滞,捧着她的脸吻回去,这吻炽烈热情,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