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挽起高高的发髻,脚底生风而眉眼冷淡。
她是一个五官很精致的女人,颈间虽然戴着一条造型古怪的项链但不阻碍她的魅力。但因为她冷漠近乎到眼底的双瞳,你不免就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被放进她的眼里,那凌厉孤僻的气质也一下阻却了所有上前与她搭话的心思。
她挥了挥手中的魔杖,让旁边一群低头表情呆滞的“人”都自动转身远离了她的视线。
女人终于找到那个爱时不时宅在书桌前的男人后,“啪”的用力拍了一下书上堆着的刻着炼金术花纹的书,发出重重的声响,震起的灰尘在光中上下浮动。
“你想死吗。”男人呲牙。
“他们把你的设备安好了。”女人冷冷地说。
“现在才弄好,都他妈是群废物——”男人却毫不领情,双脚干脆都翘在桌上整个人躺进锦缎特缝的软椅里。如果不是他身上披着那绣着斯维斯国徽的戎服,谁能想到他如此的举止会是一个贵族甚至是王室。
女人习惯了男人的做派,只是沉着脸在房间里终于找到了被男人各种书和仪器挤到角落的水晶球。
她举起魔杖对准水晶嘴里低声吟唱咒语,那水晶球里渐渐浮现了几层模糊的影子,然后逐渐能显现出是一个小宅的模样。
那是幢足够偏僻的小楼,四周都没有什么别的建筑物,只有几栋同样布满雨水冲刷下的污迹的同类型楼房。足够偏僻、安静,即使缺少了很多似乎应该与主人相匹配的装饰。
“尤蒙。”女人放下了自己的魔杖,将魔力注入进水晶球里,使得图像更为清晰,“加拉哈德去了皇家学院。”
“嗤”他拧起了眉头,火红色的头发下是一张暴戾与不耐:“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女人没有回话。
她只是在说出皇家学院这一单词时,一只手放在颈间的项链上轻轻摩挲着。
皇家学院能让她回忆起很多很多事情,当然,不仅仅是那里铺满整条道路的金色落叶和古老的建筑,也不仅仅是图书馆书本里偶尔散发出的霉味和被风微微吹鼓的黑色学徒斗篷。
常人都会觉得女人那条项链造型和设计奇怪。因为其之上没有镶嵌任何宝石,更别说是一些亮晶晶的廉价装饰。它朴素到连花纹都没有,只是一根细绳挂着一个小铁球,连是装着相片都不可能。有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如果硬是要叫这个东西为“项链”,可能都高抬了它。
尤蒙有一次喝醉酒,半开玩笑半嘲笑女人冷冰冰的模样还随身携带爱人的骨灰,结果两人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毁了快半个宫殿,财政部的人拿着长长的账单颤颤巍巍地给尤蒙这位新上任国王签字。
女人当时很生气甚至是暴怒,虽然尤蒙其实全说错了。
那不是爱人,也不是骨灰。
那么小的一个小球怎么可能装的进去那人所有的骨灰啊。废材果然是废材,女人心想。
那不过是一张小小的纸条,是那个人曾经留在办公室里让她去帮忙布置自然演练的作业,纸条最后只是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在那人被贵族们排挤指责甚至被判处死刑后,连他办公室所有的书籍日记本信件都被执行人烧的干干净净。女人那时才发现她几乎什么都没有保留下来,只留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那人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还包括了她无数次对他的美化。
她仍记得那人平凡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对她说
——阿黛拉,你一定能成为玛瑟兰德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学者。
阿黛拉对水晶球施完咒语后沉默地收好了自己的魔杖。
她不会成为的。
那些愚蠢腐朽的上流们不会让她的研究和观点发表出来,也不会在她正式向他们低头前允许她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他们害怕她,就像害怕尤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