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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夷见着字,第一反应是:好字。
第二反应是:好像不太合适。
傅尚书这幅笔墨太过张扬,并不像女子花铺该有的样子。
傅尚书一个“信”字写完,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对着字皱起眉头:“这字体不合适啊。”
傅辛夷看着字,手指点在“信”字上头一点:“要不将这个点改成一朵小花?”
傅尚书:“……”
傅辛夷觉得自己想法非常合适:“大势里的小温柔,很合适啊。”
她给傅尚书鼓劲:“爹,加油!”
傅尚书不忍破坏自己的字,又见不得傅辛夷失望。他们双方明明已知道对方和自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还是维持着父女情谊。
他知道傅辛夷有过纠结有过恹恹不乐,可最终却全靠自己走了出来,温柔贴心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连提都不提地相信着他们。
这样的女儿谁不想要呢?
作为一个对宠傅辛夷没什么底线的干爹,傅尚书真的取了一支稍微细一点的毛笔,沾了墨,给“信”字上头开了一朵花。
出乎两个人意料,还真的挺好看的。
傅尚书顿时兴趣上来了:“不错。”
他将纸挪过去些,开始对第二个字下手。
有了第一个字做试验,傅尚书就在第二个“风”字上做了点变形。繁体的“风”和“阁”字体并不简单,也没什么点可以改成小花朵。傅尚书选择将字体写得圆润一些。
字虽有笔锋,但圆润肥胖,整个看起来就可爱得多。
三个字全落了笔,傅尚书搁笔欣赏了一下。
“大将军伪装成小娇妻,也不是不可以。”傅尚书把字交给傅辛夷,“出去别说是我写的。”
写可以,但说出去丢不起这个人。
傅辛夷忍住笑意,开口应了傅尚书的话:“不说不说,肯定不说。”
她没急着拿起还未干的字,又多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在旁边捂嘴咯咯起来。越想越觉得好笑,和个二傻子一样。
傅尚书都被她带着想笑,不得已刻意板脸:“干什么?有你这样笑长辈的?”
傅辛夷忙摇头,含笑往外叫人:“良珠,进来帮我拿一下纸。”
良珠进门。
傅辛夷和良珠一人拿着大纸一边,确认不会导致未干的墨染出去:“我先退下了。您老继续忙。”
说完就走。
傅尚书见傅辛夷说走就走,细品了一下。
再细品了一下。
他怎么一想到这个花铺名字,再一想到封凌,觉得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呢?
……
傅辛夷忙着开花铺,封凌更没闲着。
他刚荣升为翰林院编撰,事情就立马来了。
洪侍读和封凌一样过目不忘,完全知道要怎么给封凌布置事情。他下手半点不留余地,成堆的书册就压了下来:“历朝的实录编写,你需要查漏补缺。有问题暂无实证的部分在边上标注。”
封凌才应下这活,洪侍读就送来了新活:“你科举文章写得不错,下次经筵侍讲内容你安排着,就围绕你殿试说的那些延展讲讲。”
上个事情如果说是翰林院修撰该做的事情,那经筵这个事情就属于绝对的提拔。
正常来说,翰林院轮来轮去,还没能轮得到刚进来的封凌去给皇帝和臣子讲课。
翰林院一群人看向封凌的眼神颇为复杂。羡慕有,惊异有,敬佩有,幸灾乐祸也有。这事做好了是好事,做不好可是在皇帝面前当场翻车。
不是谁都能面对群臣侃侃而谈的,殿前失仪是大罪,稍有不慎状元郎就被埋没了。每三年出一个状元郎,最后状元郎混得还没探花郎好的比比皆是。
他们当然没想到封凌在经筵上侃侃而谈了很多年,对此完全无畏。
封凌头疼的还是实录编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