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品鉴会,他都懒得去参与念诗。
傅辛夷觉得自己寻到了真相,等着封凌过来。
距离一点点拉近,近到他们终于对上了双眸,能将对方完完全全印入自己眼眸中。
封凌忽然朝着傅辛夷笑开,看起来如花绽放,惹得周圈娇叫声连连。结果没想到这些女子的叫喊声很快被男子们的欢呼鼓舞给淹没。
酒馆茶楼雅座女子多,大厅里可多是男的。男人欢呼起来的嗓音,竟全然不会比女的轻。
十九岁的状元郎啊,天下罕见。
这样的存在让他们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傅辛夷是听不到这些声音了。她眼内就剩下了眼前的封凌。
俊美少年郎,足风流。
少年郎吹了那么久一路的风,面上却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脸白皙,眉间点红。立夏已过,天已暖,今日太阳又正好。
傅辛夷脑中想着:或许那些看电视看电影的人,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马蹄声哒哒,踩在了人心尖尖上。
傅辛夷朝着封凌也露出了一个笑。
笑容略有点腼腆,略有点羞涩,但又是真情实意为他所高兴,所以逐渐耀眼起来。她伸出手朝着他晃了晃,与别人一样,喊了一声:“封凌!”
封凌觉得自己上辈子白过了。
他刚开始半天找不着人,是失落的。可当见了人,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状元游街是这样的高兴。原来游街时边上有人等着自己,是那样欢愉。
他们曾经没有这般要好过。
他们曾经没有这般交心过。
他左手扯着马绳,忽然让马偏转了头,朝着路边酒楼二楼前去。
官家的马为了游街,选用的自然是高大的马匹。封凌俊朗少年郎,身高本就不低。他靠近酒楼时,竟只比二楼的傅辛夷矮了半个身。
他朝着傅辛夷伸出了左手。
周圈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傅辛夷茫然看向封凌,试探性低下身子朝着他的手探去。
封凌朝着傅辛夷笑了下,却错过了傅辛夷的手,骑着马朝酒楼更靠近了一些。窗户太大,他竟是一把搂住了傅辛夷腰,以一个极为危险的动作,单手将人从二楼给扯了下来,再将人安顿好在自己马上。
傅辛夷瞪大眼,尖叫都来不及,整个人转眼就落到了马上,双手紧紧抓着封凌的衣服。她头脑空白,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拽得突然,鞋子还留了一只卡在二楼酒楼上。
上头的良珠脑子也跟着坏掉了,没能救自己小姐不说,竟是木愣愣憋出一句:“小姐您的鞋?”
封凌右手不便,勉强挽住人,左手再度伸出:“劳烦鞋子给我。”
他语气太过自然,让良珠看了看鞋子,看了看傻了的自家小姐,最后将小姐的鞋子给丢了过去。
封凌单手拿着鞋,微弯腰,替傅辛夷穿上了鞋子,随后才直起身来,骑着马重回队列。
白袜子,绣花鞋。
状元郎,贵家女。
一阵更大的狂欢式吼叫,直冲云霄。口哨和打趣声此起彼伏,就连原本行进中的进士和武将们都惊呆了。唯有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此刻真正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荒谬,且浪漫。
傅辛夷慌乱又茫然侧身坐在马上,微抬头看向封凌。他们靠得太近,近到呼吸和心跳都能察觉到。
封凌在漫天喧嚣声音中,低声说了一句:“二十载,好在仍是少年。”
初听,像是在说自己活到近二十,还好还是个少年,可以与你相遇。细算,是在说他自己上辈子后来的二十年有点浪费,还好再有一次机会。
傅辛夷也不知怎么,听得这话,愣愣出神,鼻头发酸。
她知道他很不容易。
“接下去的事情,多交给我就是。”封凌话中带话,用左手扣住少女,继续骑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