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边上的梁大人,皮糙肉厚,胡子一撮,耳朵冻红了也看不太出。
傅辛夷朝着傅尚书说了一声:“梁大人与封解元特意来送礼,姨娘也备好了回礼。我和管事这就去拿。”
一旁收礼记账的管事看了眼自家小姐,不动声色又收回视线。
傅尚书和气摆手:“让管事的自个去拿。我和梁大人有些话要说。你院子里不是新采买了一些花?带着封解元去看看。我刚听他说,品鉴会上他两眼瞎,什么和什么根本分不清,连话都不敢说。”
梁大人被自己先生逗笑:“封解元是自谦!”
傅尚书装模作样点头:“噢,这样,自谦。那我女儿不需要自谦。她懂得花草不比我少。”
傅辛夷:“……”
看起来演戏的不止她一个,连她爹都成了一个戏精。
封凌再度拱手:“大人说话,小孩就该去玩。我这就与傅小姐去院子里玩一会儿。等下梁大人记得带我回家。”
这话逗得傅尚书大笑两声,眉眼都弯了起来。
梁大人也是忍俊不禁:“行行行,你快去玩吧。”
两个长辈年纪都有些,还是第一回 见封凌这样会讲话的。他将自己的弱势戏谑放在嘴边,半点不会惹人心烦,还将长辈们的“撮合”硬生生说成了“孩子一起玩”,不会对傅辛夷造成任何一点名声上的损伤。
偏生这家伙还聪明,聪明到出手就能成文章。
傅辛夷想笑,又想着封凌这家伙心思可多着,笑意就弱了几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要带路,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傅府的面子。她微侧开身子,示意封凌跟着自己来:“封解元,请。”
封凌跟着傅辛夷离开,距离适当,没有半点逾越。
傅尚书和梁大人一直注意着两个小家伙,等人走出前厅前往院子,才互相试探性说两句关于封凌和傅辛夷的话。
梁大人自然是帮封凌说话的:“封解元为人处世很有分寸,半点不像才十八岁。”
傅尚书回想刚才封凌的模样和处事态度,附议:“是不像。”
傅尚书看多了人,总觉得封凌远比自己露出的这点姿态更加富有攻击性。是野心,比自己每一个学生更加难以遏制住的野心。
年轻人有野心不是坏事,但要有分寸。他暂且还不能看出封凌在野心上的分寸。
他提起自己女儿,倒是语气随性得多:“辛夷和他品鉴会上聊过两句,看着并不算抵触。多接触几回,再看看她的意思。”
梁大人应声:“是。”
……
傅辛夷将封凌往院子里带,脚步不快,话也不多。
院子里该扫掉的雪都扫去了,细处的雪总要积着,扫起来麻烦,便没有让人及时去扫。不太能忍受寒冷天气的花,基本种植在盆栽中,全运到了室内。室外都是耐寒的品种。
这些耐寒的品种上,近日看起来最好看的,自然还是墙角的腊梅以及腊梅边上的南天竹。昨日刚送来的茶花还算耐寒,依旧是摆到了室内,没种入院子内里。
小寒日运来的几株腊梅都放在了墙角,和唯一一株腊梅凑在一起。
思绪这么一转,傅辛夷就将人带到了角落。像少年少女在家中密会,特意选择往小角落跑一样。
封凌跟在傅辛夷身后,觉得两人确实走得偏僻了一些。他望着傅辛夷的后背出神。傅府院子里每一块地他都走过,上辈子走的。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解为什么傅辛夷会喜欢这些东西。
花草树木,植株确实很多。在他心里全仅属于植株而已。昂贵一点的如花椒,可以当金子一样用来交易,其它的要么用来吃,要么用来当药材,要么用来看……
观赏的最为无用。
带路的走神,被带路的也走神,缀在后头的良珠一脸疑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提醒一声。
傅辛夷脚步停下,察觉到自己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