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猜想他可能知道梅林中发生的事了,毕竟今天护送着他们进山的就是戚游手下的侍卫。
戚然站稳后,照例第一个扑向戚游,兴奋地在他怀里打滚。
戚游原本是打着安抚的主意过来的,没料到三个孩子似乎都没受到影响。
闹了一阵,小胖墩还主动跟戚游表态道:“爹,我们要去辽州了吗?我一点都不怕,我要打妖怪!”
戚游笑了笑,将他放下,对着曹觅和三个孩子道:“你们都听说了?辽州……还没定下,无需太过在意。”
“爹爹真要去求那个傻子的爹吗?”老大戚瑞冷不防冒出来一句。
戚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戚瑞口中“傻子的爹”,应该就是他们方才碰上的封荣的父亲,曹觅的亲舅舅。方才封荣耍狠胡诌的一番话,被这个敏感的孩子记在了心里。
他正要回应,戚瑞又急急道:“爹,你不要去求他们。”
戚游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去求……”
他话还没说完,老三戚然凑上前,瞪着大眼睛道:“求人不如求己。”
这话一出,三个孩子和曹觅似乎被戳中了某个默契,一齐笑了出来。
——
自寒山寺回来之后,曹觅终于有了开春就要搬迁的紧迫感。
连每天清晨带着三个孩子到临风院活动,她都会与东篱谈论起府中近来的安排。
这一日,将三个孩子安置在房中,她带着东篱和另外两个婢子在院中绕圈。
这几乎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增加了运动量之后,曹觅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体质在慢慢增强。
“春临……让她留在京城吧。”提起府中的人事变动,曹觅突然说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看不透春临。一开始,她怀疑春临和夏临勾结。
经过调查,能在北寺进屋之前取走木匣中金银的人不多,春临就算一个。但是后来,居然也是她,在关键时候帮了曹觅一个大忙,直接拿出了夏临的罪证。
而且这一段时间的调查显示,春临与原身铺子的事情,当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曹觅一边责怪自己多疑,一边又打消不了心头的顾虑。
“东篱,年后你记得提醒我,将春临的卖身契交还给她,再备下三十两银子,赏赐予她。”曹觅吩咐道:“另外,问问她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王府能办的,都为她打点好。”
东篱点点头,“奴婢都记下了。”
“嗯。”解决了这一桩,曹觅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她呼出一口气,语调轻快地与东篱谈论起旁的事。
拐过临风院东北角时,曹觅突然与一个行色匆匆的高个婢女撞上。
婢女手中捧着一大盆温热的汤水,尽数浇到了曹觅身上。
东篱大惊失色地将曹觅扶起来,口中对着那高个婢女斥道:“你怎么回事?王妃?王妃?您还好吗?”
曹觅被搀扶着重新站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方才虽然被撞得跌倒在地,但她穿着好几件保暖的绒服,并没有摔着。只是身上似乎被淋了一盆混着大量肉沫的肉汤,黏糊糊的,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但她没有责怪丫鬟的无心之失,反而安慰道:“我没事。清晨你捧着一盆肉汤,要去做什么?”
那高个婢女把自己缩成一团,抖抖索索地坐在地上,埋着头不敢说话。
东篱关心道:“夫人,这人待会再审,奴婢先扶您回院里换衣服吧。”
曹觅点点头,转身便准备往回走。
但她刚踏出一步,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强烈又莫名的危机感。
这危机感曹觅并不陌生,早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在那个一氧化碳超标的屋子中,正是这股危机感驱使她第一时间开了窗。
而如今,这股危机感再现,似乎在提醒她,面前是一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