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娃眼前一黑,几欲晕去。
水底到水面压力相差太大,香哥窜出水面那一刻,血管没有爆裂已然是幸事。
忽听有人叫道:“救他上来,救他上来!”
“扑通”“扑通”两声有人跳入水中,将他托举起来。香哥待要挣扎,却浑身虚脱,毫无半分力气。那船上人七手八脚将他拉了上去。
香哥迷糊中向四下打量,那是一艘巨型战舰,船上来回走动的都是军士。个个甲胄鲜明。一位领头军人数茎黑须,面色如玉,正自指挥军士驶船,一派儒将风度。
香哥心头疑惑,心头一片烦恶,口不能言,眼前忽然一黑,顿时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点点清甜水流滴入口中,自舌尖至喉头,过食道,到腹内,一股暖洋洋热气在腹内打转,舒服之极。香哥微一吐纳,那温暖之意便又传达四肢百骸,全身酸痛之意立消。
香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铺上,整个房间十分雅致。一名中年美妇,站在身前将一勺甜水喂入自己口中。不禁脱口叫道:“娘,娘……”
那妇人一怔,随即心头温暖,原来她久为人妇,并无子女,经香哥温软呼唤,心头不由荡起一丝丝涟漪。
妇人温婉道:“孩子,想起娘亲了?”
香哥见那妇人像极了梦中那位面容娇美的妇人,不由脱口喊娘,待那妇人说话,立时觉得喊错了,不由得大羞。
那香哥回忆起阿胜夫妻哀求董嗣时的话,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孤儿,便呆呆地说:“我……我……没有娘亲的。”泪水簌簌而下。
“可怜的孩子,快快喝了这参汤,早些好起来。你……若……高兴,便叫我娘好了。”那美妇轻怜疼惜,目中蕴泪,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
香哥沐浴在妇人的目光之中,觉得那妇人慈爱温和,如梦中想象的娘亲一般。心中暖流涌起,探头喝下那参汤。
“夫人,那孩子怎么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啊,将军回来了。快来看,他喝了参汤,刚刚醒转。”美妇人回答。
门帘一响,那人戎装还没有脱下,便走进屋来探视。来人面容细白,黑须数茎,正是香哥船上见过的儒将。
“还不快叫爹爹?”一名早就站在屋角的丫环嘻笑起来。
那将军愕然道:“叫什么爹爹?”
丫环荷香笑道:“嘻嘻,这位小公子刚才醒来便管夫人喊娘哩。想是病得糊涂了。”
“这般推算起来。他不正该管将军叫爹么?”另一名丫环桂香接口。
将军哈哈一笑,道:“嗯,别说这孩子眉眼细看倒和夫人有几分相似。难怪喊娘?莫非是夫人流落在外的孩子?”
美妇人嗔道:“没的胡说!教小丫头们笑话。这孩子是你在湖中救起,怎么就能和我相似?将军救他,倒是大大的缘分。想是上天可怜见的,赐与你我的哩!”
那将军哈哈一笑:“我和夫人开个小小的玩笑。夫人自从嫁我,一直深居简出,三从四德,勤俭持家,哪来这么大个孩子前来认亲?”丫环也跟着笑了起来。
美妇道:“这孩子是个孤儿,倒也可怜。你看他长得虎实,相貌非凡。如若加以栽培,将来必有成就。将军如听妾言,收作义子,你看可好么?”
将军略一思忖,道:“这小子颇为健壮,水淹不死,必有后福,长大后确实是块做将军的料。夫人既有此意,我自然赞成,恰好了却你我一番心愿。”
身后几名丫环纷纷跪下:“恭喜将军与夫人收养了一位公子。”
夫人一时间高兴得泪流满面。原来将军与夫人身边无子,上山求仙拜佛,叩问神灵,那方丈告诉他,他命中当有一子,只因父子命星相妨,急切不得相见,但行好事不问前程,日后自会相逢。
因此二人虽然无子,倒也不觉得着急。常以“命中有时当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