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逢宁还丧心病狂的女人。
今年过年早,刚刚一翻过年来,启德就要开始期末考试。考场的分布按照上一次年级排名来,因为有几栋教学楼正在翻修,所以前一百名都集中在西边的一个小礼堂考。
逢宁是001,位置在最左边第一列第一排。早上考语文,她觉得十分没意思,只带了一支笔。
结果在位置上坐下,撑着脑袋对着窗外风景神游半天,她发现自己挑的笔快没油墨了。
四处望望,同班的万阳还没到考场。
其他的…
早晨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户角照进来,打在地板砖上,江问就端坐在第二列第一排。
她讨好地凑上去:“江同学,能不能借支笔我啊?”
他还生着气,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地在草稿纸上继续默写古诗词。
逢宁脸皮可厚了,完全没有被人冷落的自觉,也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之前整人的事儿。她探头过去,看着他默写完一首诗,甚至还出声点评一句:“字写的不错哟。”
江问摆着一张棺材脸,把她当空气,继续写下一首。
“江同学,借支笔我呗。”逢宁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就你手上这支笔,看上去挺好写的。”
“不借。”江问没有任何表情,双目钉在纸上,稳稳地写着屈原的《离骚》。
看来是还在记仇。
僵持了半分钟,逢宁盯着江问握着笔的手看。他手腕带着块黑色的表,手指很瘦,骨节不突出,整体比例很好。
她细细品味了一番,出声称赞道:“江同学,你的手可太好看了!”
“……”
“比我的背好看多了呢。”
果不其然,草稿纸上的“兮”字突然抖了一下,他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干什么。”
逢宁无辜地说:“借笔呀。”
江问阴着脸,把手里的笔啪地放在她面前,使了点劲。
目的达到,她心满意足。临走的时候,逢宁还感叹了一句:“还好我俩是并排坐的。”
她歪着头看他,满脸的担心:“不然你坐在我后面,一抬头就是我的背,还咋专心考试呀。”
正襟危坐的江问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面部表情立刻扭曲。
看他气的快要坐不住,逢宁又换了一副正常的表情,“对了,友情提醒一下,你那句'謇朝谇而夕替'写错了一个字,趁老师还没来赶紧翻开书看看。”
八点钟,四个监考老师夹着考试袋走进来。一个女老师在讲台上站定,冲着下面喊,“同学们准备一下,要开始考试了,把参考资料和书都收起来。”
江问手撑着额头,冷静了一下。信了她的鬼话,他从书包里把语文书抽出来,翻到离骚那一篇。
眼睛扫过【余虽好修以Z羁兮,謇朝谇而夕替】,又拿过草稿纸对了一遍,没写错。
他还在怀疑,耳边突然有阵笑声。眼睛微微一转,逢宁正在吃面包。她可可爱爱地亮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你没写错,刚刚是我开玩笑滴。”
她每次调戏他的手段都特别低级,而他居然每次都还能上套。
江问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逼一样。
如果怒火有如实质,那么他的头顶一定冒了有三丈高。
胸闷气短,恨不得把手里的语文书掷铅球一样掷到她脸上。只不过被她耍,这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考试的古诗填空居然真的考了这句。
江问存着不知道跟谁作对的心思,赌气地把这道题空了出来。
考试结束,逢宁过来还笔。
江问没给她好脸,自顾自把书包拉链拉好,“你丢了吧。”
“为啥。”
他微微低着头,做作地说:“别人用过的,我不要了。”
“好的。”逢宁从善如流地把笔收起来,夸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