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不动弹:“不走,过夜,不然不给你钱。”
书生瞪眼跺脚,大胡子不为所动。
最后,书生恨恨道:“好好,我打不过你,我不要这一日的钱了。”
说完,背上书箱要走,小命要紧。
大胡子一愣,哎哎叫着追着走了。
良久,夜溪转出来,无语,这是来钓鬼呢。
呆了一夜,两人再没回来,夜溪回了荒地那边,椅子竟沉了下去只露着半边肩,夜溪沉了沉脸,想了想,找了个方向抓了几只鸟扯下一把毛,回来撒在荒地上,又去林子。
大胡子和书生竟然在。
仍同昨日一般,大胡子在屋里贴张黄纸藏着,书生在院子里端着书摇头晃脑。
这女鬼咋还不来?
天将要擦黑,书生进来,朝大胡子摊开手。
大胡子呲牙咧嘴给了一点银碎子,一两。
“你要晚上呆在这,我给你一两。”
书生不理他,背上书箱就走了。
大胡子这次停了下,眼珠子转着看了看周围才追上去。
夜溪等了一夜,回到荒地那边,见昨天撒的羽毛已经消失了,椅子也全沉下去了。也没在意,找了一块大石头,把里头掏空了塞满精神力扔进去,又回了槐仙庙。
等到下午,大胡子和书生才来。
书生照旧读书,这次读的是文章,听着立意,是关于时政的,书生读得很认真,有时候一句话停下来反复琢磨才继续往下读。
夜溪推测,这书生应该是要去考取功名,路上缺了盘缠,才接了大胡子当饵钓鬼的活计。
果然,天要黑书生进来时,大胡子伸着大粗腿,悠悠道:“京城里每逢开考前纸笔价儿飞涨,最差的宣纸,也要三两一刀。”
书生伸出的手顿了顿。
“住资倒是便宜,小客栈里的柴房,一月才一两。”
“不过,也只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铺盖烛火是没有的,木炭饭菜更不包含其中。”
“同乡同窗诗会茶会,那些学子们倒是来来往往挺热闹,交流个文章见解还得轮流做东。”
“哦,你这身衣裳还进不了那些茶楼酒楼画舫的。”
“还有这大人那大人府上去拜访请教文章,拎两匣子点心人家小厮可不开门。”
书生忍了又忍,忍不住道:“你就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胡子斜眼瞧着他:“京里鬼才多,老子在那被人捧着走,你一辈子也看不见的一品二品大员都对老子毕恭毕敬的。”
书生哼:“吹。”
“呵,你不信?咳咳,丞相叫…他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婿…二女婿…吏部尚书叫…儿子是个侍郎,孙子才中举…皇家书院的老头叫…他家宅子有只鬼…”
大胡子掰着手指头对京城里的大人物如数家珍,顺带抖落了不少隐私,数完手指头要拿脚趾头凑,大胡子停下了。
“老子连皇帝的行宫都进过,也就你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说完,站起身,走过书生身边,银光一闪,书生下意识接住,一点点碎银子。
“对了,你从这里到京城走多久?赶得上来年考试?车资费你打听过?”
这次说完,大胡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再不说话。
书生背着书箱默默跟上,脚步声很重,腿抬不起来似的。
夜溪跳出来,唉,读书不易。
没从扔在荒野里的石头上感到异常,只是在慢慢下沉,夜溪就没再回去,等到这两个人来,又躲回雕塑后头。
只要不被肉眼看见,她就是一块石头不会被大胡子察觉。
书生照旧去院子里读书,不过今天他的声音有些涩,夹杂了干咳声,昨晚一定没睡好。
大胡子老神在在掏出一只烤鸡啃啊啃。
这次天擦黑,书生才进来,迟疑的看着大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