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枝听到,心下一惊,忙看向鄢黎,“我们不过在红渊待了半日!”
鄢黎放开她,沉声道:“半年前红渊开裂,后山尽毁,你二人失踪,鄢莲告诉熹帝你们偷了钥匙,我们都以为……”
后山炸成那样,整个皇宫大地震颤,没有人觉得他们能活下来。
晏沉亦没有想到红渊的时间流逝比外面快这么多。
半年。
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他眉头一皱,问:“你们为何都聚在此处?”
正当众人讲话间,人群末的宗恣蓦地飞身而起,一下撞入红洞之中。
是神!
可以成神!
晏沉鄢枝引云降雨的景象早已被宗恣看在眼中。
他跃跃欲试,一直观察着封印。
四身饕餮被毁,石壁四分五裂,红雾四散空中,过了这一会儿,此刻已经全部凝聚在一起,于半空中形成一个漩涡般的红洞。
宗恣眼中欲浪涛天,目光一凝,毫不犹豫运功投身,没入红洞。
晏沉眉头皱紧。
谢瞳神色复杂,道:“宗恣半年前已叛主。”
看来,这半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晏沉颔首,“此处不安全,先离开。”
话音刚落,片刻前投身入红洞的宗恣蓦地弹出——他砸在地上,口吐鲜血,目光疯狂,“为什么?!为什么进不去!”
他爬起,用力飞起,再次投入——
几息后,宗恣再次弹出,脑袋“砰”地砸在断石上,头破血流,他“呃”一声,睁眼断气。
众人出宫,在宫门处,鄢枝脚步随鄢黎往左一跨,晏沉亦随谢瞳往右一走,二人脚步一顿,停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晏沉道:“我曾听鄢道长和高天境主谈话,大概知道如何变更一族特性。”随即一缕神力绕鄢枝头首一圈,鄢枝若有所悟。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晏沉看着她:“注意安全。”
鄢枝亦深深看着他:“你也是。”
二人共历红渊,许多话已不需说。
世界是如此虚幻飘渺,他们曾经纠结、在意、执着的事,好像多数是庸人自扰。
世界颠覆、毁灭、重生,眨眼如此,人,多么微不足道。
唯一让彼此觉得安全、实在、满足的,是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是笃定即便此刻没看过来但下一秒一定会目光相撞的心。
神,没有什么了不起;
爱才了不起。
他们彼此相爱。
是神,是人,有什么身份,肩负什么使命,立场如何,都不重要,完全不重要。
这些不是要执着千万年的事,也不是阻止两个人相爱的理由。
即便二人什么都没说,即便二人此刻朝向不同方向,但鄢枝知道——
“我想建个院子。”
“好。”
鄢枝知道他会说“好”。
二人分别随人离开,转眼消失在宫门前。
谢瞳告诉了晏沉这半年发生的事。
当时琉尾洲鲛人利用隐身衣全城散布红渊谣言,又联合鄢常那边的情兽大开杀戒,露出诸多怪异马脚,楚都陷入恐慌,民心不稳,朝臣亦多有质疑之声。
后山突然爆炸,红雾冲天,四身饕餮浮立高天,大地随巨响震动,楚都城及周围城池皆目睹皇宫异象,民间一时怪说四起,流言纷纷,难以抑制。
后山之秘难以再瞒,熹帝公诏天下,说红渊不是末世出路,此说乃有心人欲灭沇国的阴谋。红渊实际上是恶魔之地,晏家一直在守护百姓平安。
红雾涛天,封印被毁,后山训练暗部的秘密基地也被毁,无一人生还。
有不信熹帝圣旨者,擅闯红雾,悉数灰飞烟灭。死的人,有顶尖江湖高手,有禁军中人,有宫女太监,有朝臣,还有情兽和鲛人。
天降异象,异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