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头去,细细舔舐棠篱脸上的血迹,一边舔一边小声哀鸣,悲戚如诉,哀断人肠。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进昌城,护卫将棠篱扛出,小仆飞奔去找大夫。东山吩咐完掌柜,进房间一看,房间里只有昏睡的棠篱,狐狸消失不见。
他眉头皱起,对护卫道:“可曾看到狐狸?”
护卫摇头:“没注意。”
畜生果然是畜生。他心中一嗤。人是痴情人,兽却不是忠心兽。
小仆找来昌城最好的郎中,郎中把脉半晌,又沉吟半晌,道:“此人神思过度,忧虑甚多,长此以往,神衰脑竭,必百害无一利,原本又冰寒入骨,体虚身弱,近日又奔波疲劳,数症并发,故现咳血之兆。”他顿了顿,叹气道,“此病可养不可治,老夫只能开些驱寒养肺的药,慢慢滋养。”
“有劳。”
大夫给了药方,东山付了资费,小仆送他出去。
护卫道:“普通风寒可会咳如此多血?”
东山道:“寒气入骨,确实难治。”
二人对视一眼,皆不语,然心中都有思量。大夫医术有限,只能如此医治。棠篱之症,严重奇怪,怕是有大病。
如今只求他能撑到弥城,众人可对逸王交差。再者,逸王府神医妙手甚多,说不定能救其一命。
山林间,一道灰影蹬足狂奔,风中有咻咻声。它已马不停蹄奔了足足两个时辰,腿重身乏,全凭一股气在坚持。
山间有农夫采药,灰狐忙着赶路,直直从其身前越过,转瞬间便到百丈之外。
农夫眨眨眼,以为出现幻觉。他朝四周看了看,深山老林,寂静无声,草儿突然无风自动,透着诡异。
老农打了一个寒噤,忙背着背篓下山了。
又两个时辰后,灰狐步履不停,鼻子动了动,飞快朝某个方向飞去。
鄢月正在午睡,突然,一道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她倏尔睁眼,掷过一粒干枣,从床上跃起。
来人微微侧身,躲过干枣,破窗而入,直直射到她床上。
鄢月鼻子动了动,心下一松,笑道:“哟,来……”话却在看到它时顿住。
鄢月神色一敛,连忙将它抱起来。灰狐身上血迹斑斑,既有大块的血晕,又有细细的擦伤划伤,它浑身脏兮兮,神色疲惫,仿佛刚经历一场死里逃生。
“怎么了!”
狐狸化作人形,衣衫不整,到处都是血迹伤口,她重重喘一口气:“救他!”话一说完就变成狐狸,晕在床上。
救谁?
鄢月将狐狸捞起,瞧了瞧她的伤口,还好,大处的血迹都不是它的,狐狸只有细小的刮伤。
那这血是谁的?
梨胭要救的那个人吗?
“你都来不及说人在哪里,我怎么救呀?”她摸了摸狐狸的脉搏,眉头微蹙,情兽一族体能甚好,日行千里绝无问题,她 也从未遇到有族人体累晕倒的情况,但梨胭动不动就力竭晕死,原形毕露,真是奇怪。
那人……鄢月看着狐狸身上的血迹叹气,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梨胭醒过来。
小仆煎好汤药,极其艰难地给人喂下去,他瞧了瞧昏迷不醒的人,低声对东山道:“已经晕了一天了,喂药也不如中午顺畅,怕是……”
东山眉头微蹙,道:“无论如何,先全力救治,我已送信王爷,情况俱表,我们先暂时安顿于此。”
“是。”
醉生楼。
鄢茂一进入醉生楼就闻到梨胭的气味,他走向鄢月,掐了掐小蛮腰,笑道:“藏好东西了?”
鄢月白他一眼:“没有,她不是楼里姑娘,别惦记。”
鄢茂叹口气,“月妈妈,楼里的姑娘早看腻了,您什么时候再买两个?”
“买的姑娘你看得上?”鄢月睥着他,“回族里骗两个去,别来我这儿扭捏暗示,老娘没人。”
“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