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越发不听话。
一刻钟后众人皆下楼吃饭。
棠篱一桌,仆从一桌。跑了一会儿的狐狸跑回来,一跃坐到棠篱对面,瞧见鸡腿,爪子一伸,刨来便吃。
棠篱面色沉郁:“下去。”
狐狸转个背,吃得老香。
筷子毫不犹豫打过去,狐狸“啊呜”一声,又痛又急。
旁边一桌的仆从护卫,俱悄悄看过去。
虽相处不过两日,但众人都把这一人一狐的互动看在眼里,棠篱是真的疼爱狐狸,狐狸是真的乖巧聪颖。东山暗地里咋舌多次,均喟叹此人驯兽之奇异,灰狐如人,一令一止。府中诸多奇兽,比之黯然失色。
不过今日狐狸躁动非常,棠篱也面色有异,不知一人一狐发生了什么。
狐狸被打,气急败坏,鸡腿一扔,对着棠篱不停“啊呜”“啊呜”“啊呜”,似从未受过如此委屈,气性级大。
棠篱神色沉沉,嘴唇紧抿,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东山恭声道:“畜生顽劣,先生可要小的代劳?”棠篱一看便是斯文人,宠狐太过,绝无雷霆教训,逸王府的仆人,或多或少与畜生打交道,手中都有些手段。
“不用。”棠篱敛了神色,几息间神色平和,“它今日闹脾气,闹过便好。”狐狸气鼓鼓啊呜一声。
东山重回饭桌,棠篱微微起身,抱过狐狸。
电光火石间,气性未消的狐狸反手便是一爪,扭身一挣,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棠篱“嘶”一声。
变故徒起,众人俱是一惊,忙搁筷起身。护卫下意识蹲身捉狐,东山赶紧查看棠篱伤口。
小仆怒道:“没心肝儿的畜生,看老子不打死你!”
狐狸似是知道自己闯了祸,然不逃不匿,竟直直朝棠篱射去,撞进棠篱胸怀,扒着衣服,哀哀呜一声。
护卫伸手欲捉。
棠篱拦住他,脸上三道血痕,触目惊心,他面色如常,“无事。”
小仆道:“先生,畜生毕竟是畜生,兽心难定,做错了事若不教训,以后怕是更难管教。”
东山道:“先找大夫看伤要紧。”
狐狸紧紧扒着棠篱,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全不见了,温驯如常。
小仆跑去找大夫,东山给棠篱简单处理伤口。他洗帕子的时候,听见身后一人一狐对话。
棠篱道:“现在知错了?”
狐狸低声呜一声,似在说错了。
“还贪不贪玩?”
狐狸可怜巴巴呜一声,似在说不玩了。
“过来。”
一声轻快的呜声,狐狸跳到他怀里。
“淘气。”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喟叹。
东山心道:一爪破相,竟只轻飘飘问话,可真是爱狐如痴。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棠篱带着面具。书生白面,原本俊逸昳丽,现如今透着诡异。
可惜了。
棠篱的病是突然爆发的。
行程过半,还有三日可达弥城,天气甚至很好。东山道:“先生可要休息?”
棠篱闭着眼,虽疲惫,闻言却道:“不用,再走一截罢。”狐狸趴在他手边。
他咳起来。
这一路他偶尔会咳,咳一会儿就好。狐狸只习惯性看了他一眼。
几声咳后,原本也不当一回事的棠篱眉头蹙起,狠狠咽了一下。
几息后,他喷出一大口血,随即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吐,大口大口的血触目惊心。
狐狸全身毛炸起,冲外面又深又长“啊呜——”,透着浓浓恐惧。
东山感其不妙,向里问道:“先生?”
无人回答,狐狸又长长叫了一声。东山掀帘一看,急忙钻进去,一把扶住棠篱,“怎么了?!”
“无……无事。”他欲捂住嘴口,但事不如愿,喉头腥痒,胸中刺痛,只能更大口的吐出血来。他微微